太上皇便下诏:“今夜起三大营立即出发,渡江后在江北等待,你安顿好重修南都之事后,随时可出发。不过区区三大营出征,就不用登台拜将了,先打赢一仗,争取干掉几个草原好战部落贵族头领之后,军心也就在你了。”
皇帝提醒:“三大营虽有几个老将镇守,但要服众你还要用些心思。”
李征自然知道,二圣南下之时,禁卫军几乎集中了北方一群最能打的老将,连甘肃那边的几个沙场老将都调到了中军大营。
这些人打过不少胜仗,如原甘肃总兵杨嘉谟是肃武王从凉州卫提拔起来的老将,跟着两代肃王征战数十次,那是经验丰富武艺精通的老将。
这些人不可能老老实实等他这个肃藩嗣王节制,不拿出让他们低头的本事就不要想让他们听从军令。
但这没关系,当兵的没点脾气还是当兵的?!
“陛下放心,臣至少能在行军至洛阳之前,叫他们遵命行事。”李征信心十足。
二圣不问他有什么法子,只疑惑为何非要到洛阳。
李征笑道:“不在洛阳等一等,福王怎能心里发慌。他不发慌,便要搞事,二圣在南都还要考虑南征之事,与这种货色明里暗里较量,那不是国家之福。”
太上皇赞许:“是啊,我们都盼着南征能胜利,可这些人,唉,你哪里知道,他们彼此残杀起来那才叫热闹。我看他们打不赢,粤海将军周琼与这些人面和心不和,琼州水师若是不能在交趾三角洲登陆,南征大军的粮草物资都跟不上去。何况若到了七八月甚至九十月,南国暴雨来了,若不退军,瘟疫也会接踵而至。他们这一仗,打的完全是意气之争,赢不了的。”
李征不插话,只看二圣并不反对他在洛阳静观战场风云,便再请求:“臣驻军洛阳,三大营主力却未必就在洛阳。”
太上皇大喜,直言道:“我们本还担心你用兵急迫急于立功,听你这么一说就放心了。到了北方千万不要急,三大营虽然战马都不太好,但若是用来行军却完全足够,要利用好其机动性,在战场外观察哪里好打就先打哪里。”
李征笑道:“臣必当遵循太上皇圣意。”
“放心大胆去打,怎么打你说了算,不用奏请,不用等待,只要出现战机,抓住狠狠地打。”皇帝授意,“你此去,太上皇与我都不会有任何催促,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哪怕等待过程焦躁一些,叫外廷攻讦,你也不要在意。只要能拿出胜利,任何质疑都只是一个笑话。”
李征拜服:“臣上得二圣信赖之至,下取将士争雄之心,此战必胜。”
皇帝取早已写好的诏书,又要赐“征北大将军、征东大将军”印信。
李征固辞不受,劝道:“陛下,臣有总督北方总制九边之本职,如今何必再加四征将军?待诛杀林丹汗,扫平漠南蒙古诸部,或诛杀黄台吉,陛下再以正北征东为加官方可服众。若不然,陛下信任臣如此,臣岂不能体谅陛下难处?”
皇帝叹道:“我只怕你官职小年纪小,人家都不听你的话。”
李征笑道:“生杀予夺之权臣可绝不吝啬,陛下且宽心,不能如臂使指,臣不会赶赴战场。何况到了洛阳,便是北都与甘肃两营兵马不到,徐州孙承宗编练大军也已到达,臣足以挟制两军中军部。”
皇帝愁容满面,看他信心百倍离去,便看着太上皇。
太上皇怒斥:“瞧你那样,既舍不得,干脆不让去好了。”
皇帝道:“战阵交锋,九死一生,岂能不怕。”
“等着吧,出兵之后,一路行军也能看出几分本事。若三大营确实不服,那就以南征在即为名,让三大营赶赴北都协助孙传庭,阿罴去山西,卢象升有分寸,会协助他至少获取军功。”太上皇说着,多少有一些不甘心。
这一仗到底能不能打他不知道,能不能打的赢他心里毫无胜算。
可这一仗必须要打,这不但是战场形势需要,也是李征要尽快接手中军、尤其镇守禁卫军的权力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