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元春懂她心里想的。
略作沉吟,元春叫三春不要说话,自问王夫人道:“母亲,荣府这点家当算得了什么?”
“算得了什么?凤丫头这三两个月里赚来的,比爵产一年所出还多好几番,这点家当算什么?”王夫人道,“可人言破家值万贯,何况这还是祖宗定的,爵产分开的,总不能我弃之不管。”
元春便有了法子,道:“那便要紧抓在手里,但要抓在手里,如今这么办是不行的。奴大欺主,外头不但外廷,连四王六公,福王鲁王,乃至于桂王之后、荣王之后,他们哪一个不盯着咱们家看?我算了又算,咱们家那庄子只怕不到一半是咱们的,其他的都是别人的。”
“必定有王家的!”王夫人恨道。
“那我们不能给他们背锅,”元春知道王夫人心里还是念着娘家,便恐吓,“母亲不要怪女儿说得难听,王家如今已经是那个样子了,他们再没落一些又能没落到哪里去?这一次姑姑要管里里外外大事,母亲该听她的。把那些杂七杂八的,不是咱们家的全清出去,纵是王家的也要清掉。”
王夫人果然为难,半晌讷讷道:“我只怕你舅舅他们没了这点,连吃的都没有了。”
探春吃的一笑。
王夫人知道这个寄养在她膝下的女儿有眼光,便让她:“三丫头你也说。”
“母亲,王家每月进账怕不比咱们家少!”探春道,“宝姐姐来时,我与她求证,大王曾说王家只怕占着薛家不少南北铺子,他们能没进项?”
王夫人再一次沉默。
原来这些孩子都什么也知道了。
想了很久,王夫人咬咬牙道:“也罢,我不读书,不知道那么多,你们都是读书的。我也看得出你们那姑姑无心咱们这点家产,人家是给她哥哥们想,那便听人家的。”
遂起身吩咐:“都安生在院里待着不要乱跑,你们虽说都是老太太管着,毕竟都在我名下,迎春惜春也外人都知在我膝下成人。便都有心思,也该我这个作娘的遮掩着给你们打算,大不了人家说我与大太太不要脸只看着富贵卖女儿,却不能让你们落得个没家教的坏处,也让人家瞧你们不起。”
四春面面相觑,听这话的意思,似乎有别的意思?
王夫人离开院子,在路上慢慢走想了许久,快到荣庆堂的时候,有件事被她想明白了。
荣宁二府再不整顿,贾家只怕要落得个比王家还惨的好下场。
“可毕竟那不是太祖子孙,也真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王夫人心里叹息。
正这时,周瑞家的急匆匆从后院过来。
王夫人盯着她由远到近,这个本她以为是忠仆的妇人,如今看着也不老实的很,她来做什么?
把里外勾结以至于吃里扒外的罪,他们商量着要推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