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么好糊弄,也没那么好拿捏的人,你晋商集团还想掌握北方的均需物资运转之权,凭你们不行。
这才有了年前晋商抵达北都,年后匆匆去拜访水圭之事。
这件事牛继宗可不敢让李征知道。
而且决不能是荣宁二府告诉李征。
要不然,以此人诛杀五城兵马司那两千余人的手段来看,诛杀镇国公甚至北静王府,他可一点也不会手软。
这就尴尬了。
牛继宗本来还想凭着与北静郡王水圭的密信往来,以北方局势拿捏一下荣宁二府。
如今好了,反倒被贾敏给拿捏了。
贾代善有个好女儿啊!
牛继宗只好多透露道:“此前我们虽与晋商集团并没有太多往来……”
“有,这个真的有!”贾敏戳了一下要说话的母亲,笑吟吟道,“我都知道家里没少和晋商打交道,当年贾家在燕山发现修建的密道,晋商集团就走了不知几万几十万个来回。怎么,镇国公当年镇守过大同,竟然没发现去漠南的密道?”
牛继宗面红耳赤,这下可真没法在这继续信口开河了。
贾敏的意思很清楚,你镇国公府是个什么东西我知道,正如你知道荣宁二府都有什么故事,你在这用不着调的九流信息蒙骗谁呢?
牛继宗当机立断透露:“郡王之意,武烈王必然会对晋商集团下手,但应当不至于一次全干掉。只等他们走投无路之时,我等为之伸出援手。”
“那只怕很难,”贾母这一次拦住了女儿,指着尤氏说道,“贤侄也知道,我家当年忤逆圣上,今遭报应将祖先那点遗产全被查抄光了,荣宁二府全靠两个小女子做王府的一点买卖。何况王师北伐,乃朝野幸事,贾氏何能掣肘?”
牛继宗这下就明白了。
至少在表面上荣宁二府如今是依靠着武烈王府的。
他冷笑一声道:“你家大小姐若我所料不错,如今看着的只怕是武烈王府吧?”
“是!”贾母确定。
牛继宗道:“那却要看北伐是否顺利,但若顺利,以肃藩之强力,二圣岂能容第五代肃王为国朝半壁;但若不顺,那也不过富贵闲人而已,只怕庇护不得贾氏。”
贾母道:“是啊,那怎么能庇护。”
牛继宗瞠目结舌。
他听得出这是阴阳怪气,可……不对啊,你们肯定知道什么机密是不是?
仔细一想牛继宗以为自己懂了。
纵然李征此次北伐失败,也不过是褫夺爵位罢了,爵产还是要给他留一些的,要不然甘肃军民要对朝廷有看法。
那是人家四代祖宗打下来的威望。
若如此,王府那些价值连城不知多少的宝货,岂不就成了荣宁二府的好处?
若一月吃十万两银子的好处,一年便是百余万两。
“当今皇帝龙体康健,十年后再定皇储也来得及的很。若是如此,以到时候荣宁二府千万两银子的积累,乃至以女儿从肃藩迟到的好处,哪一个皇储不拉拢?”牛继宗心里闷闷不乐暗忖道。
一时话不投机,他也只好打定了决心再等等看,一时也告辞了。
此人一走,贾母立即道:“叫琏哥儿明日一早出发,去归德府。到归德府时不要去庄子,换马去开封。”
贾敏喜道:“正该如此。”
贾赦明白,这是让贾琏立即去给李征通风报信。
可这合适吗?
彻底背叛四王八公?
“蠢材!”贾母责道,“大军出征之时,你可见军中有物资押运?”
“没有,”贾政抢先说道,“至今朝廷也没有拨发粮草,户部更是看紧官仓,暗中命各地府县不得随意调拨物资。外朝一般认为这次是内帑全力支持北伐。”
“那就是了,河南没有内帑可山西有皇庄,”贾母教导,“老大,你不要小觑了皇家的皇庄,他们什么时候冒出个强势巡检使都不足为怪。山西从来都是晋商地盘,可若不是皇庄与之相较并不十分示弱,晋商何必此刻去找水圭?他们以前那些手段怕是用不上了,不得不割肉给四王六公!”
贾赦恍然,他可从来没敢太小看二圣的手段。
就一个荣国府爵产分割不就让他至今耿耿于怀,连最起码的官场应酬都做不得?
贾母吩咐:“叫琏哥儿吃些苦,要在三大营进入山西之前将此事详细告知。”
“大哥你也不要怕北静王府,水圭如今看着是跳出了朝堂超然于北都坐观风云,你却也不想一想,北都有孙传庭在明处,有多少皇帝心腹在暗处,他一举一动怕都在监控下,他能做什么?”贾敏冷笑道,“以我观之,水圭怕也是在利用牛继宗这个蠢材。”
贾赦愕然。
难不成水圭还想用晋商集团,当投靠武烈王府的头号金牌打手?
“有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