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沙城炮声轰鸣,月到中天时分,终于有舍生忘死的察哈尔部一部冲到了沙城之下。
然而,当他们手里的弯刀砍在麻袋上却冒出火花,鞑靼勇士当时便明白了一个道理。
为了打死他们,虞军真的下血本了。
那麻袋能被砍破,可里面的石头怎么砍破?
还有横七竖八的钢棍,比他们的宝刀还要结实,一刀砍下去立马一个卷刃。
这还怎么攻破?
“抓着麻袋铁棍往上爬!”却图汗喝令。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
可城头上呼啦啦泼下来一层汽油,一根火把扔下来便是一片惨叫哀嚎。
这还怎么打?
折腾到子夜,精疲力尽的鞑靼勇士们丢下上万具尸体狼狈而退。
不要觉得这么大规模的攻城战才丢下一万多具尸体没什么,就算是火炮占据了战场主流的这一场战斗,说到底作战方式无论敌我还都是处于冷兵器战争时代,是冷兵器战争思维决定的这场战斗。
从古至今,半晚上便能让敌军丢下一万多具尸体的防御战并不多。
这是敌军玩命的象征。
后半夜,李持剑押送着一桶一桶有刺鼻气味儿的东西到了西城,要求城头各营将桶里的也替洒在城下。
有老兵打开盖子一闻,大喜道:“这么好的白酒,倒了干什么?”
“这叫酒精,你个蠢驴!”在城头上来回跑的巡逻兵大骂道。
“酒精?酒中精品,那更不能倒掉!”老兵凑过去便要先倒一点尝尝。
就连贺虎臣也觉着十分可惜,这么好的白酒留着庆功多好!
“这是酒精,说是什么工业酒精,里面还掺杂了消毒剂,是防止天气太热产生瘟疫的,你敢喝就等着瞎眼回家。”李持剑怒斥。
就在刚才她的一个手下刚喝了一口,李征将那厮倒着吊在城头上让几个女兵用棍子照肚子狠狠打了几十下,那厮连昨天吃的粉条子都吐了出来。
按照李征的说法,这是比自杀还痛苦的自我了断之法,敌人都没用你们居然先用上了?
贺虎臣连忙亲自监督,好在如今无论三大营还是河西营,基本上没有不服李征的,对他的话近乎言听计从,一听这是中军号令,顿时便没有人造次了。
然而,只看到敌人不断被弄死,己方竟没有一个人伤亡、战争手段也极其简单地枯燥重复的虞军也需要一点麻醉才能入睡。
李征在军中也有好几年了,知道这是冷兵器时代的战场规则。
在没有心理辅导师和红色灵魂导师的时代,酒也算是一种不错的精神支撑。
故消毒之后,李征叫各营派人去北城取酒。
高度酒就不用了,一万件啤酒足矣。
但他自己闲着没事,又想到鞑靼人手里有不知多少个一千斤黄金,一时坐不住,便去了北城北边的三角城,在城头询问:“城下是哪部分的?吃果子么?吃酒不?有钱便有。”
城下有人大骂:“汉人最是不讲武德!”
李征便找了个弹弓,专门盯着这厮一顿打,一边打还询问:“你买不买果子,你买不买白酒?”
对方正要跑远,李征以鞑靼语教唆道:“城下的鞑靼人都听了,这厮嘴巴不干净,若叫他跑了,明日起我军在正午时分开炮轰炸城下。”
一时冲出数十个好汉,摁着那厮过来。
李征用手电筒照射,自己却跑到几丈外细看。
这时,有人凑近了自表明身份:“我是察哈尔部后军千夫长,我叫布日德,你们要我们的钱吗?”
李征怒道:“何言我要你钱?你没吃的,我卖给你,这叫公平买卖!直说,买不买?”
“买,买。”布日德连忙道,“有水吗?”
哟,没水喝了?
李征算了算道:“倒是有,你们要多少?”
布日德道:“自然越多越好,我们这里都是老弱妇孺,只要有水喝,我们不会作乱。”
李征觉着这说法不错,可谓是正合我意。
遂与布日德道:“既如此,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岂能无怜悯之意?你们都规矩等着,每日日升、日中、日落时候,我这里有水管接给你们,你们须按照部落老老实实在城内待着。是了,你叫布日德,我记住你了,每日给你等供应十万斤水,我只要一千两金子或一万两银子。”
布日德惊怒交加道:“哪里有那么贵的水?”
“这便贵了?方才你们大王妃娜木钟,小王妃巴特玛璪带着林丹与却图汗的一千个女人到我军吃饭,虽也给林丹与却图汗打包了几份,却给足了一千斤黄金,一千匹宝马,你瞧他们多大方。”李征怒道,“你到底买不买?你若不买,我便不给你卖了。”
“买,一定要买!”后头又钻出几个人,有的还是操着山西口音的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