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宝若是能就此拿回来,这对外廷也是一个巨大的震慑。
然而,她们也知道这种敏感至极的事情会有多麻烦。
于是张皇后先恭贺:“陛下,此天授武烈王于陛下是也。”
“那是,老天派来的,我就是个吃现成的,但谁敢说我不能吃这个现成?”皇帝眉开眼笑。
张皇后示意德妃淑妃不要说,她自己委婉劝道:“肃藩忠贞勇烈,天下人无不知。只是如此之大事,又只怕要涉及国本之争,外廷与贵勋恐怕不会等闲视之。”
“管他们什么事!”皇帝得意道,“放心,闹不出龃龉。等着吧,打完了这一仗,我看如今这局势,阿罴是不会将这场胜利提前告知外廷,叫黄台吉那个建奴知道的。趁着这个机会,打这帮建奴一个措手不及,武烈王宫便有绝对资格号称‘西宫’了。”
张皇后错愕,若如此,那滔天的功劳之下便藏着武烈王威震天下、大虞皇朝最精锐最能打的部队——包括肃藩十万大军——全部落在他手里的不世之功。
如此不世之功,皇帝岂能不防?
皇帝坐了起来,笑嘻嘻在皇后脸上掐了一下,又在两位贵妃脸上掐了一下,话里有话道:“这江山最后落在咱们家孩子的手里,总比落在别人手里好啊。”
后妃们愁容顿起,事情哪有那么简单哟!
武英殿,孙太后也来陪着太上皇,太上皇这些天一直在熬夜给地图看病,孙太后怕他熬坏身子骨。
曹化淳夤夜来报,太上皇抢过来密奏一看,哈哈哈大笑三声,扔下台灯便休息了。
孙太后看过之后半晌才叹道:“这是个好孩子,可若有如此不世之功,如何封赏他?”
“哼哼,”太上皇抖抖腿,想想又哼哼两声,“江山社稷而已嘛,落在咱们家孩子手里,总比落在外人手里好。瞎担心。”
于是孙太后这一晚失眠了。
肃藩的子孙一个比一个能打一代比一代能打,这是很好的事情。
可如今国本不稳,肃藩的人越能打,或许对国朝的伤害反而会越大。
他们毕竟不是太祖子孙呐!
次日一早,内阁照例先来文华殿代表群臣朝拜,到门外,见曹化淳王承恩站着,两人脸色都无比严肃。
周延儒低声道:“猜猜。”
“有何好猜测的,不过是鞑子与建奴大有媾和之意,北方战事紧张,三大营进展不顺。”温体仁淡淡道。
杨鹤不语,他察言观色的能力不如那两个,可他懂一些军事。
那两个大太监的忧虑之色,并不是忧国忧民之色,他们有一些喜悦,只不过被更多的忐忑盖住了。
那就是三大营必定有了新战报,或许在大同的那一仗之后,又取得一些小的胜利?
文华殿觐见后,杨鹤询问:“陛下,北伐可有新的进展?”
李征根本不跟外廷打交道,通过正常途径发回来的战报很少,还是要当地官员见过三大营后才写奏章发到朝廷。
杨鹤无法从任何途径打听到北伐的一点消息,他又不敢公然给一些人下达军令让他们明着去打探北伐之事,那就只能从皇帝这里获取一定的消息。
皇帝摇头:“不能告诉你们。”
周延儒不由怒道:“陛下,自古哪有这样的军情瞒着外廷的道理?”
“不瞒着行吗?国家权柄交给你们,结果你们把国家搞成了什么样子?”皇帝反问,“对外的仗打不好,对内流民遍地,朕不得不被建奴逼着跑到江南来偏安一隅,你们自己说朕还能不能什么都相信你们外廷?”
周延儒恼怒,南巡之事跟外廷有多大关系?
打仗的军队也没多少是外廷掌握的啊,凭什么这么大的黑锅往外廷身上扣!?
可这话他不敢说,他还不想被罢免首辅。
温体仁也不敢说,他比周延儒还想保住地位。
杨鹤敢说,南巡的时候他连兵部尚书都不是,这口黑锅他无法带着兵部给内帑扛下来。
皇帝看他不服便再问:“兵部调拨给北都的粮草,给大同的粮草,给甘肃的粮草都准备好了吗?出发没有?给北伐的物资都调拨到位了没有?为何至今还没有看到各方奏报?”
杨鹤气愤难当。
他倒是想保质保量调拨粮草给各军,只有这样才能宣示北方各督帅部依旧在兵部带领下反击外敌。
可他手里既没有粮食也没有大量军饷,就少有的那么一点还没法从户部拿出来,他能做什么?
皇帝将他看成是周延儒温体仁徐光启一伙,对他这个兵部尚书,哦,不是,如今他已经不兼兵部的差使了,他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内阁宰辅。
对兵部之事他有过问之权,却没有插手之权。
这让他还怎么调拨物资支援北方?
这就不归皇帝管了。
宰辅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