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藩怎么想,这是以前朝廷基本上不会考虑的问题。
肃藩给所有人的印象就能打,非常能打。
所以,只需要给他们分派任务就好,没必要考虑别的。
可如今不一样了,作为国朝唯一有封地的宗藩,肃藩会不会在储君建立上有什么想法,这是谁也无法肯定的事情。
“故此,十五方传国之宝留在北方,这是个极大的隐患,对武烈王府也不好。”回到家,贾政三人与家里主要成员通报。
就这么半天,那三个回婆家转了一圈又回来的姐妹又回来了,但她们还没有过来,在场的就只有贾母和贾敏母女,大房二房,东府贾珍夫妇和西府李纨,贾琏夫妇,另外元春也照例来了。
贾母得知北方战报,先喜道:“旗开得胜,那便是国家之幸;何况生擒敌酋,这是太祖太宗时代也没有过的大喜事,凭此功足以彪炳千秋,堪比封狼居胥勒石燕然。”
她可不是什么也不懂的老妇人,这些家国春秋那是张口即来。
然随后也忧虑道:“你们所虑也有理,毕竟不是皇室。”
但不等子女们附和,她又笑道:“只不过,你们这些小子小丫头们,你们哪里知道‘祸福相依’四个字。要我看,正因为是肃藩,此事才好办。传国之宝倘若奉还朝廷,人家可就再也不会被夺嫡之争所牵连了。”
众人一想,纷纷称赞:“老太太此言极是。”
贾母所说不错,李征倘若将十五方传国王宝送还朝廷,谁还敢把武烈王府拉到夺嫡之争那个泥坑里面来?
贾政想想,又担忧道:“武烈王府是武烈王府,肃藩毕竟是肃藩呐!今日圣上通报,肃藩大郡主三郡主都到了,李破虏的河西营也在军中参与了主力决战。我只怕……”
“不要太高看自己,也不要太小看别人。肃藩能屹立百年至今没有倾颓之势,光凭能打是远远不行的。这些事莫要与别人说,那三个暂时也不要说,她们脑子不如人家,人家派她们回来‘另立门户’来的。”贾母吩咐。
贾政只好闭嘴不说。
他觉着应该让肃藩给朝廷一个承诺,绝不参与夺嫡的承诺。
可问题是,就朝廷如今这个样子,逼着肃藩与朝廷离心离德对朝廷有什么好?
这问题贾政也明白,他就是不放心肃藩。
那皇位是皇帝一脉的,太上皇那两个孙子也不要想染指!
其它小宗,就应该把有野心的全干掉、没野心的关在京师不放出来。
当然,这也是当今皇帝实力太薄弱,又南下到金陵这个江南地主的中心区域。
若是太宗皇帝时期,那时候的福王、鲁王、荣王、桂王各府哪一个不比如今那几个宗室强?
可他们还不是乖乖匍匐在地上,连野心都不敢有?
想到这些事情,贾政往元春脸上看了一看。
可惜,武烈王要是皇帝的儿子那该多好。
“从大处说,能打,比历代肃王还能打,还能压制得住肃藩那些骄兵悍将,统帅九边百万虎狼之师,这天下还有谁敢与之争锋?纵然福王鲁王党羽遍布朝野,他们也不敢有丝毫异心,军权不在他。”贾政暗忖,“从小处讲,大丫头去了王府,将来也少不得一个贵妃之位,荣府两三代富贵闲人总还是能保证的。”
他这么想,王夫人也是这么想。
王夫人想得更多:“这么能打,连鞑靼大汗都活捉了的,那要是皇上的嫡子,哪怕是庶子,那也未必不能争一争那位子。若如此,我女儿纵然老实不成器,她姨妈家还有个年少老成的,两个扶持着,好歹能保两家两代富贵,那也就够了。”
贾母看出这两个的心思,一时气又气不得笑又笑不得,心里直道:“老贾家做了什么功劳?帮着圣母娘娘补了天?才有两代公侯、五代富贵的注定命数?”
又不由想起那五百万两银子的事情,贾母至今都在懊恼。
当初拿出那五百万两存在内帑的银子,那就是抽走了皇室对荣宁二府几乎所有的信赖。
“要不然,元春……”贾母心下沉吟,目光也在众人脸上来回扫。
不觉翌日,贾政休沐,正好工部下发内阁与司礼监、内帑共同奏请,皇帝刚批准的西城搬迁敕书下达。
贾母遂再次召集两府,按照她的意思,贾家在南都本来就有小小的一个庄园,距离肃庄也不远,不如两家都搬到那边去,等西城修建好了再回来。
尤氏说,前几天她去看了一次,那庄子根本住不下这么多人,而且条件也比较差。
“依照我与凤姐儿的意思,莫如咱们晚些时候,去东城住一段日子的新府邸,左右东城的宅邸多得是,无非多花几千两银子租住一段日子也就是了。”尤氏笑道。
王熙凤眼看生产,艰难斜靠着软榻也说:“我听鸳鸯平儿说起过,以后南都内城,所有人家都要用什么‘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