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郎一起站出来试图反对。
这样的大好事,岂能让这几个人全占了?
太上皇轻笑:“你们三位就不要为这点事忙了,武烈王最新启奏,王师已与黄台吉相会于辽河以东,决战就在这几日里。内阁六部是时候想一想朝廷返回北都之事了!”
此言一出,满朝死一般的寂静。
回北都,这个决定的杀伤力堪比将群臣抄家灭族。
原因十分简单,皇室能承担得起返回北都得消耗,群臣谁承担得起?
南巡之时,各家便损了元气,如今再返回那边要各家的老命,而且还是杀人不见血地损耗外廷的实力。
内阁与六部登时噤若寒蝉急忙退回,再也没敢跳出来一个人试图分润护送传国之宝回归汉家的功劳。
功劳拿不到没事,实力再损耗那可就要了命了。
太上皇就抖抖腿,对付这帮人,其实就这么简单。
只不过,也有不在乎的臣子。
如六科给事中这些人,这些家伙大部分穷的跟鬼似的,他们不在乎损失不损失,反正皇帝不会让他们北上的时候饿死在半路。
遂有十余个给事中启奏:“应天府身负皇恩,守应天一府之地;五城兵马司都指挥使手握上万兵马,肩负圣上安危之重任。如此二人,岂能轻易离开南都?”
“怕什么?”太上皇责道,“三大营区区三万人,消灭蒙元六七十万大军如秋风扫落叶,横扫漠南诸部如卷席,但凡有逆贼图谋不轨,武烈王即刻南下清君侧勤王,有什么不安全的?六科此言有不信江南军民之嫌疑,不可再言,退下吧。”
福王忍无可忍出列怒问:“陛下,如今蒙元已被消灭,想必以武烈王之勇略,扫灭建奴也不过旦夕之间。既如此,天下安宁,何须勤王?臣不知太上所谓‘清君侧’清的是谁,臣以为此言不妥。”
“那就不归你管了,”太上皇透露,“福王,你走近些朕告诉你一个秘密。”
福王才靠近,太上皇大声道:“朕给了武烈王一道密诏,但凡南都不稳,便立即南下清君侧,你替朕想想,到时候这清君侧之文中该把谁写成逆贼,又该把谁写成挟持朕父子之乱党?”
福王嗫嚅着,到底再也没敢抗议。
他不信二圣真给李征清君侧的密诏,可他坚决相信李征真干得出这种事。
挟北伐大胜之声威,杀福王鲁王等逆党,天下谁敢不服,谁敢质疑?
搞不好,阴损的太上皇还真就打算用这个机会干掉他们这些宗室。
这个时候,就该老老实实让北伐大军唱主场,一旦南征也消灭了竟然敢公然立国的安南叛军,大家才能有实力与武烈王府相抗衡。
想通了这个道理福王就心气儿顺了。
于是北上的钦差人员便就此确定下来,再无人跳出来反对。
散朝之后,福王拦住鲁王,又叫住四王六公,并叫来内阁三人。
他只一个意图:“此次南征,只能胜不能败,我等要齐心协力,谁也不要想独霸南征之功!”
贵勋集团无言,内阁三人大喜,遂与二亲王公然直奔兵部,一直争吵到日落也没有个结果,各自只好气呼呼都先走了。
皇帝对此颇为忧虑,倒不是怕南征胜利。
就那帮人的本事,他们就算能打败安南人,又能打到什么地步?
不过是迫使安南国主去尊号、纸面上依旧尊奉天朝为主罢了。
真要消灭那帮数百年来时时作死的蟊贼,还要看武烈南征。
但如果这些人以商议南征为掩护,实则在商量怎么联合黄台吉破坏东征,甚至损害北伐大军的前程,那可就麻烦了。
太上皇不这么认为。
他教导皇帝:“等她们找上门,黄台吉都被打了个半死,他们还怎么里通外国?反倒只要他们敢和建奴往来,但凡叫三大营抓住证据,那可就不是朝堂斗争,而是要大开杀戒将朝堂内外清理一遍,这难道不是好事?”
皇帝道:“我只担心会出问题。”
“出不了问题,如今两军都面对面碰在一起了,我看,等黄台吉将大大小小的部落召集起来,也就该火炮洗地,照葫芦画瓢再来一次大沙城之战了。等着吧,我们都不擅长军事,听行家说的准没错,不要给前方添乱,只等胜利的消息就行。”太上皇宽慰。
皇帝不敢放心,少见的没有去江边看夸奖大桥的修建进度,而是打开辽东辽西地图,拿着放大镜一寸一寸细看辽东地形。
那三岔河下游的娘娘宫,看地形可不是个好地方,除了南边是大海,其它三面都在建奴的围困之下,一着不慎,就很容易被黄台吉突破到中军帐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