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家书?这厮何意?”李洗剑疑惑,“莫不是要突围?”
“黄台吉一代枭雄,算得上这时代一个了不起的英雄,他没那么蠢。”李征姿态放松,稍稍倚着扶手,慢慢活动者手指,沉吟片刻笑道,“叫他们自去见布和。”
同时叫乌兰去叫海兰珠。
乌兰惊道:“敢不是黄台吉还想与科尔沁结亲?”
“哲哲与布木布泰家书送不到布和手里的,黄台吉知道,他会很快让两人送来给海兰珠的信,与其让科尔沁人害怕,不如早早在这里等着,黄台吉之意并不在此。”李征道。
布和果然不见哲哲与布木布泰家书,带着使者到中军帐,与李征道:“微臣虽也疼爱妹妹与女儿,然两军交战,与她们无干。今以家书作借口,纵然只是问家长里短,岂不有损我军心?”
李征不置可否,只与使者道:“既是我麾下不愿,孤不便勉强,你且回去。”
使者回去,果然不到片刻,又带着书信求见,果然是给海兰珠的。
海兰珠不知所措。
“家书而已,与军情无关,你可回书,也好叫城内老弱妇孺放下心,城破时,我军不伤百姓,不杀妇孺,纵黄台吉子嗣,但若放下刀枪,孤也不加害。”李征道。
海兰珠遂见使者,展开书信,心中顿时不悦,问使者道:“你们大福晋自幼通官话,诗书堪称精通;布木布泰虽不如你家大福晋,但也是知书达理女子,为何以蒙文写信?你拿着回去叫她们知道,信中所言我不知,只一句告知,安心束手待擒,王师必不杀戮。”
使者争辩道:“大福晋心中慌乱,故并未小心。此家书耳,并不谈论军机,有什么避讳?”
“古人云瓜田李下,今我王师平叛,你家叛贼耳,岂能不有所警惕。”海兰珠拂袖道,“可速去,无礼者,王师不予招待。”
使者便捧着书信看着李征。
李征讶然道:“我虽年少,也是男儿,岂能与你家福晋书信往来?你回去告诉黄台吉,我敬他也是个英雄,虽两家厮杀,我不伤他妻子家眷,叫他不必担忧。”
这理由十分强大,使者只好再次告退。
归告知黄台吉,黄台吉笑道:“科尔沁也学会了万分小心,这不必怪他。不过,武烈王何以称我英雄?”
使者不知。
黄台吉遂自书,使使者再去虞军大营,向李征问道:“武烈年少,威震天下,三十年来未有英雄如足下者,今以我为英雄,实在不胜荣幸。只若都是英雄,为何天下之大,竟彼此不能相容?”
李征回信道:“成吉思汗铁木真与札木合云:草原这么大,为何不能容得下两个英雄。札木合答之以‘天无二日’。”
故,李征许诺:“我大虞立国之正、持国之正古来少有匹敌,大虞皇帝以圣人之心教化天下万民,今女真既于大虞疆土之内立国称帝,孤岂能不为圣人征讨之。待你这样的英雄,孤只好以刀枪征讨,留你尺寸之地以葬身,便作成全你这个英雄。”
黄台吉得书,再要作答,已是入夜。
次日一早,黄台吉再投书虞军,称:“朕是大清国皇帝,你是虞军骨头魂魄,你我何不盛京城下,一刀一枪定个高低输赢?朕若战败,自去帝号,引颈待戮,大清国祚至此。若侥幸能赢得一招半式,虞军应当放开道路,使沈阳百姓散去,朕再整束兵马,与足下决一死战。”
李征见书莞尔,与使者道:“孤不以武力见长,比不得古之名将,然黄台吉已年长体衰,他不是孤对手。你回去告诉他,叫他选女真武艺精通者,明日于军前一会。”
使者大喜,这正是黄台吉需要的。
当即郑重收了回信,喜气洋洋便回去复命。
虞军中将领齐来阻拦。
李洗剑道:“算他黄台吉是个诸侯,我大虞肃藩嗣王也高过他许多,便是他黄台吉亲自来搦战,这地位也不匹配,何况其下众人算什么?”
李持剑责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岂能以身犯险与之斗将?”
斗将之法自古便有,春秋时候两国交战,以猛将驾车对冲,胜者便可使败者一方签下文书承认战败。
隋唐时期,不说唐太宗文皇帝登极之前经常浪到飞起,麾下也多有斗将高手,秦叔宝便经常搦战敌将,尉迟敬德也没少干这种活。
如今黄台吉要求以斗将定输赢,倒也不算是别出心裁。
然纵然是布和也坚决反对道:“黄台吉并不擅长武艺,算不得弓马娴熟。然努尔哈赤十二子阿济格凶猛异常力大无穷,打起仗又凶狠又狡诈,黄台吉必然使其出战。主王以万金之躯岂能与豺狼搏杀?”
巴达礼也道:“英雄不是好勇斗狠的,和豺狼搏斗,赢了也不是英雄,只是个十夫长那样的壮士。大王万金之躯,不应当和阿济格这样的豺狼搏杀,我虽不才,愿意替大王去出战,他们没有资格挑战圣人皇帝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