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脉索要好处。
眼见她为此担忧地彻夜难眠,林妹妹就很不明白,这有什么可担忧的?
“倒要请教?”贾敏没好气斜着眼怒视着。
林妹妹道:“捡跳得高的、最无赖的,扯到应天府去打一场官司,那祖产一笔一笔都在那里写着,都在姑苏府官府作证的文书上写着,他们质疑什么?若扯到应天府,好歹剥夺了他们一身功名,其他人也就消停了,也便不敢明知道错在自己还想胡闹了。”
……
贾敏以手加额,这哪里学来的一身匪气?
如此对待族人,那不是诗书传家的世侯人家!
“君子意气应当交付给君子,而不是与无赖也讲君子风格。圣人老夫子也说‘以德报德,以直报怨’,守着个无论好赖人等都交口称赞的‘君子之家,世侯遗风’的混沌口碑,对待那些无赖人等也礼数周全唯恐叫人笑话,那才叫不分好歹、不辨善恶。”林妹妹撇着小嘴耻笑。
她还真就这么个人。
你与我没什么太深的交情,你又是别人家的,偶尔与我有个打交道的时候,我与你点头之交得过且过。
如原著中给林妹妹送例钱的婆子,一心只忙着赌钱,林妹妹理她们一眼,抓几十几百钱给她们打发了,过后还会记起她们是谁?
但若是得寸进尺的,不但林妹妹不搭理,她身边的小丫头雪雁也坚决不予理会。
如赵姨娘的兄弟死了,赵姨娘要去看一眼,身边的小丫鬟找雪雁借衣裳,雪雁便有的是理由打发了了事。
所以,把林妹妹当傻白甜的,与把她当做恋爱脑的没什么区别。
这就是个伶牙俐齿爱玩爱笑的,心里却有自己坚守的小毒舌。
想让她无原则退让?
何况如今的小毒舌还有父母在身边陪伴,她怕谁?
说得好做好朋友,说不好丢开手,你管我是谁,我搭理你是哪个?
贾敏对此既恼火又释然。
是啊,凭什么好人就得让无赖纠缠着,为所谓“担当”累死?
“说得好了,叫他们过安贫乐道的日子,说不好,应天府大牢里一扔,哪个还敢聒噪?!”贾敏也扭着嘴心里笑道。
遂与小毒舌调笑:“林妹妹,主意正得很呐?若不你来当家?”
林妹妹手持书本,背对着窗户正读书,闻言扭过头本想怼两句,一想估计脸蛋儿会疼,连忙便又转过身继续看书。
可看了两三行,不行啊,这不怼回去,大天才会更加无法无天的。
于是,小嘴儿一勾,林妹妹又从肩膀上回过头:“呵!”
贾敏都想好怎么乘胜追击扩大本次斗嘴的战果,结果被小毒舌这一个“呵”弄的脑子一空想好的词都忘了。
一时手指异常焦躁难耐,贾敏上去从后面伸手掐着小毒舌婴儿肥的脸颊,居高临下怒喝道:“说,又想说什么气人的话?”
“没,不敢,怎么会,我可乖了,真的。”林妹妹连忙否认,眨眨眼表示无辜。
贾敏一想就懂,这是笃定她这个林氏当家主母不会果真将林氏撒开手,遂发狠道:“你等着瞧罢,若狠不下这个心,你老母亲还不当这个当家主母了。”
“呵——嗯嗯,我信,真的信。”林妹妹当即好笑,只觉脸上又发疼,连忙正色练练点着头,如小鸡啄米,十分信誓旦旦地捧场道。
贾敏:“……”
气的老娘手指疼!
于是怒斥:“你不要看我热闹我告诉你林妹妹,但凡你将来也有个更能说的女儿,你瞧我怎么瞧你热闹!”
林妹妹轻轻挑眉,若是那样我便不会不管?
何况,啥人家啊,能连着三代出大天才小天才?
就是这话不敢说,嘴里只求饶道:“那不能,人家是要陪着妈一辈子,哪里就什么女儿儿子的,没那回事。”
贾敏自动将这话理解成这样:“就是说,到时候你两手一拍,旁边看热闹?”
嗯!
啊不是,没那回事!
贾敏白了一眼,丢开手哼哼着便又去写写画画,也不知忙什么去了。
林妹妹悄悄凑过去一看,哼,还不是用我的法子,都算好这个去姑苏府大牢,把那个扔进应天府大牢了。
“但也还不止于此罢?他们有那么傻?”林妹妹挠挠小脑瓜,对林氏子弟还是有一点自信的。
没人会拼着什么都得不到,还要失去不少的危险,和荣侯嫡女大小姐、林氏当家主母对着干罢?
不至于罢?
要不然,丢了这林氏当家主母的位子如何?
还别说,贾敏还真有这个想法。
当家主母有什么好的,谁留恋这个破位置干嘛?
正计较,转眼之间飞火流星,隆治五年的七夕节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