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笑问宰辅:“你等意下如何?”
“这……”周延儒温体仁又生退意。
徐光启咬咬牙一横心争辩道:“监军已是天子钦差,何须那么多外力,老臣……”
“要不你什么也不要带,你去?”皇帝大怒,登时训斥道,“徐阁老,你做不到的别人能够做到,如你留守北都一事无成,手握数十万大军而对建奴毫无良策,然武烈王仅凭三五万人马,先灭残元,又灭建奴伪清。徐阁老,是你太无能,还是武烈王太厉害了?”
缓口气,皇帝又喝问:“如今南征在你等口中那是危若累卵,非按照你等要求而不可胜安南叛军。好,你倒是举荐上将,结果你等保举一个连五城兵马司那点事都搞不懂的通政使,你等是为国,然朕看你徐阁老是为伪清国,是为安南伪国,唯独不是为祖宗之国,是不是?”
徐光启无言以答,皇帝怒诏:“叫内阁四个宰辅去,这两年来,朕看中枢少了内阁三个宰辅,北都少了一个宰辅,也没天下大乱嘛。你们去,去镇南关,朕给你们王命旗牌,让你们开府建牙,叫你们带上十万石粮草,够不够?”
接着又引申内涵:“你徐阁老又要说跨江建桥之神技也要给你,不给你便是不支持你南征,此既神器,朕为何要给你等居心叵测之臣?”
群臣慌忙叩首,均称:“臣有罪。”
皇帝不被他们带偏话头,指着宰辅喝道:“既你等要这个,要那个,犹自还不给朕一个此战定能破灭安南叛军、向南扩土千里之承诺,朕凭什么要重用你等?武烈东征得胜在即,难道朕不能以武烈南征?”
群臣又惊又怕,陛下,你还真想让肃藩嗣王八战功都拿了啊?
胡应台也只好不情不愿与一群佞臣跪在一起,叩首力劝道:“陛下,东征绝非只取了沈阳城便算全胜。臣之见,武烈王擒灭残元单于,安置漠南人口,真非独国家上将之才,亦有主政一方之能。”
皇帝大喜,是不是?
他知道胡应台其实是在说,李征这厮能打还能安抚民众,那是对皇权的一个极大的威胁啊。
可你这话说的再好也没有了啊。
皇储能打天下还能治天下,这不就是明君圣主之姿么?
我儿子有千古一帝之姿,名臣认证了的!
遂诏命:“比起徐阁老,胡尚书才是明白人。赐授荣禄大夫,进光禄大夫。”
胡应台如今是兵部尚书,本官属正三品衔,而加文散官光禄大夫那是从一品,也就是既能领着从一品官员的俸禄,还能拿着正三品官员的俸禄,干正三品兵部尚书的工作。
胡应台大喜,倒不是为了这点俸禄与荣耀,他感觉皇帝听懂了他的意思。
这很好,这是圣明君主之姿啊!
于是接着说道:“是以武烈王今以王师围困沈阳必有深意,岂能远离辽东而南征?”
“此言不假,辽东之局武烈一言自决,中枢不得干涉,确实暂且无法脱身。”皇帝眼珠一转微笑道,“不过,半年之内辽东必可平定,南征大军总不能八月份与安南叛军会战?朕不急,不逼着大军出战,那就等辽东平定之后,武烈南下督帅南征大军。”
“不可!”徐光启老泪纵横,被打蒙了的脑袋终于清醒了,急忙哭奏道,“陛下,老臣有罪,自请罚俸……一年!然——”
皇帝笑道:“徐阁老别的万般行事朕都很不快,唯独这清廉自守朕信你。若罚俸一年,你一家老小吃什么去?罢了,人老多昏聩,世上哪里有太上皇那样终生清醒之人,料徐阁老也不可与太上皇相比。”
徐光启就张着嘴无法说话了。
皇帝,你学坏了,你坏的老臣都不敢认识了啊!
“你说。”皇帝示意。
徐光启擦擦老泪叩首恳请:“然一事不烦二主,敦……武烈王北伐东征无不旗开得胜,扬国威于异域,成就开国以来第一功。既如此,东征扫平建奴,擒灭伪清黄台吉之后,朝廷当以重臣镇守辽东,武烈王当西征!”
“辽东之事朕尚且弄不明白,满朝文武就比朕聪明?江北之事不用外廷相助,一应军国大事武烈王自断。不过,西征正当其时,准了。”皇帝开金口降玉言,“此事朕自会与武烈王商议计较,你等不必多言。徐阁老进言有功,加俸两年。”
“须立军令状!”杨鹤急道。
皇帝就没搭理他。
给你立军令状?
你算老几给你立军令状。
到底还是胡应台老练。
他想了想,贾政所提要求并无不善。
试想一下,若将驻扎在宁夏大沙城的禁军贺虎臣等五将调到南征军中,再从辽东调走部分武烈麾下新编练的虎狼之师,这是分化武烈王府的军权和实力。
而且,这还是贾政干的,他女儿不前些天进宫得了位次,要作武烈王府的王妃么。
若贾政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