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赢得江山,谁愿只做个失落之英雄。”黄台吉瞩目远处的海兰珠,不由笑道,“瞧,我输了江山,这女子也是你的了。”
“她若不愿,我不强留。”李征不谈这个话题,询问道,“可有要求?”
“你们提吧,只我不去南都。”黄台吉歉然,“我若去,女真当即分裂。”
“理解,那套皇帝用的,都留在宫里罢,你们走人,我们接收。”李征道,“金银珠宝我不问数量,送你粮草百万斤,去赫图阿拉取,顺便拜别努尔哈赤。你若没有了雄心壮志,也可在你父亲身边画两亩地,我会让阿巴泰看着。”
“多谢!”黄台吉拱手。
李征又道:“那些金银财宝我会用掉,但会登记在册,以其中半成,留待你子孙取用,这也够他们十代富贵了。”
黄台吉侧目许久,长叹笑道:“我不如你,也好,女真八旗,我不打皇虞旗号、不打八旗旗号。城内汉蒙女真不愿去者无论男女老少,我一人不害。府库粮草不少,各部私藏的我并不知道,你们自己去点察罢。”
随后马上长揖称道:“抬手之义,我记在心里。若朝廷逼迫,无论在高丽倭岛,我自起哄作乱,为足下解忧。”
“好生筹划,”李征叫住要走马下山回城的黄台吉,最后予他一个好处,“叫豪格留下,选精锐若干,皮岛船只,我送你三百艘,不足者我补齐。”
若没有黄台吉“必要时掩护”之承诺,李征不会送他渡海战船。
但既他承诺在朝廷试图逼迫辽东时作乱相助,李征不吝啬那点木船。
黄台吉大笑,走马下山后,路上心中暗笑:“这也是个糊涂汉子,且看一两年,他若在辽东稳如泰山,那便是皇虞国本。”
所以他这是做了个空头人情罢了,有什么值得?
到时这战船三百艘,黄台吉不能不感激。
他最缺的就是这个。
回到城内,黄台吉急召各部在崇政殿议事,以李征所言告知,只加了一个自己的要求:“今夜准备妥当,明日一早出城。各部要带什么自己定,两黄旗分文不带、粮草不带。”
各部旗主军官不作声,多尔衮出列称:“弟与兄共克时艰,两白旗便不带什么了,只带着家眷便是。”
各旗旗主都侧目,多尔衮面如静水。
他打赌,黄台吉一定得到了好处。
跟着他,两白旗不吃亏。
果然,次日一早,黄台吉着金甲白马出城,绕沈阳一圈,见李征挥师入城,挥挥手便走。
城内,十七万军民留下了不到七万,基本上都是老弱。
但巴达礼来求见,哭道:“大王,末将有一姑母,本是努尔哈赤侧妃,如今也留在宫内,末将愿以死求之回家。”
“人老了,回了娘家未必很好,你自去问她,若愿留着,可带着她的子女去赫图阿拉陪伴努尔哈赤。但若不愿,随你便是,去南都也好,回科尔沁草原也罢,不过是个老人罢了。”李征允诺。
巴达礼大喜过望。
到清宫门外,留下的大都是老妇幼女,一起在宫外白衣散发跪着等候处置。
李征叫来军中女兵,叫她们带着这些人去代善府邸暂住,将来问清楚各自去向再做安顿。
“军令不必重复,哪一个违反军令,军法处置不必留情。”李征严令马彧,又叫来贺赞贺诚再三强调。
三人领命而去。
夏侯湛刘小保不必吩咐便带了本部满城巡逻,敢试图趁乱劫掠者就地正法。
一时城内安定。
李征又命三位郡主点察粮仓出榜安民,自进了空无一人的清宫。
这哪里是皇宫,规制最多只有国公府标准。
崇政殿内,伪清玉玺龙袍整整齐齐放在长案上面。
“收了吧,明日派人送北都,叫孙传庭送去南都。”李征也没看这些,只看了看龙袍便吩咐海兰珠。
海兰珠就很奇怪,不看他们私自制作的玉玺,看那一件不怎么好看的龙袍干什么?
自然是好奇。
李征受清宫剧影响,总以为大清的龙袍就是影视剧里那种。
如今一看,黄台吉时代的满清龙袍压根就不是那样的。
就跟明太祖朱元璋坐像上的一样,淡黄色的龙袍上根本就没有大红大紫的刺绣,只有暗纹龙形图案。
比起十全老人乾小四在影视剧里的龙袍,黄台吉的龙袍高级得有一种令人身心愉悦的快感。
就像乾小四盖章前和盖章后的《山居图》一样,这时候大清皇帝的龙袍跟汉家皇帝的至少在观感上相差不大。
高级感,就是那种“低调奢华有内涵”的感觉。
海兰珠收起玉玺龙袍,就一个小小的包袱便装下了。
但这只是其中一点,还有象征皇室专用的玉蝶金页、大清国宝、大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