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路人马迅速抵近,大约是太习惯打胜仗,也大约是跟着中路那一面大纛一面赤红大旗,中军将校无不傲气十足。
他们在马背上随着马蹄轻快地颠簸着,就连南下的寒风都被他们挡在身后不敢超越。
渐渐的近了,这些傲气之至的将校士兵们竟然有意无意地将战马步伐也调整成了一个声音。
铁蹄踏在冰冷的地上,狼居胥山似乎都在颤动。
贺虎臣瞩目许久,轻叹一声,好好的三大营,再也不会听他们的指挥了。
他毫不怀疑这帮虎狼只要看到武烈大纛出现,便会飞奔着聚集在那面大纛后面。
这时,出迎的各路大军不由自主勒马后退,都是百战之师,可面对扑面而来裹挟寒风的中军大军,每个人仿佛都有那么一阵子的呼吸难以为继。
如卢象升麾下第一大将虎大威,竟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缩起脑袋悄悄问道:“督帅,孙督帅,大纛之下怎么不见大王?”
孙传庭心中早已振奋之至。
这么一支大军,储君的,没人能夺得走。
那这天下还能乱?
是以闻言他道:“你以为呢?”
“似乎无处不在。”卢象升咧下嘴,颇为恼怒又好笑地道,“似乎这军中每一处都有王驾大纛,若任何一处做出突击姿态,各营便接踵而至,惊涛骇浪一般拍打过来。”
哦?
洪承畴吐出浊气,这下心里放松了。
合着我这个打过败仗的,和你卢象升的想法是一样的?
那就行了。
可是,我们又不是敌人,针对我们干嘛?
李征也不是针对谁,他也没有刻意把对面的人当敌人。
至于大家都提高了警惕,那不该是好事?
马到阵前,李征与众人见过,指着远处的狼居胥山道:“准备一下,明天便祭天。”
周延儒惊道:“如此大事,岂能不沐浴焚香斋戒三日再去?”
“故汉骠骑将军来过,这里因此有名。然汉军所到处,并非为神圣遗迹。继承其志向,继续开疆拓土便是,何须小心谨慎裹足不前?”李征放下马鞭下令,“明日便开始,傍晚须当结束。马踏漠北罢了,值不得这么当回事。”
……
不得不说这个装的是真好。
周延儒温体仁无计可施,便恳求贾政。
贾政腿肚子还抽筋着呢,他哪来胆量进言?
何况你看这些军卒,尤其那些将领,他们很认同武烈王这番话。
这你让我去阻拦,岂不是找骂?
阎应元此刻看了半天,心中顿生愉悦。
不错,不过是马踏漠北汗廷,这有什么值得郑重其事的?
就顺着骠骑将军的目光,继续去打下一个天大的疆土,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那都成了我皇虞的国土,那才算得上是大事一桩呢。
至于目前这点成绩,最多也不过让吾皇将来的庙号有一个一等尊称罢了。
得打,得继续打,直到为吾皇打出一个亘古未有的庙号才行!
不过,两年多来,李征倒是变了,高大壮硕了许多,也声势骇人威严壮阔了十分八分。
可这位太能打,还能带着别人一起能打的武烈王,他接下来会有什么想法?
这天下可不能乱啊,吾皇的天下太平,这才只是个开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