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大多数人都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了。
如今下水井盖被人从下面疯狂撞击,上值后闻讯跑过来,带着应天府差役将信将疑等着看热闹的阎应元都懵了。
看这动静全城下水管道里到处都有人?
那这可就不是失踪的千余人甚至他猜测的最多再加千余人那么简单了,这时有人在下水道里屯兵!
遂上前询问:“这带毒烟气可杀人?”
“试试?”刘小保建议。
阎应元没理,我是不太聪明可也不至于太笨。
李征看着不远处三十丈之外的下水井盖渐渐没人撞击,才与阎应元道:“不过是生不如死罢了。”
没有防护的大约才睡下的一群人,面对催泪瓦斯与辣椒素的双重攻击,李征想象不到他们会怎么活下去。
不过人的本能是很大的,不知如何面对时往往会想到找熟悉的路子疯狂逃生。
就看各出口处能有多少收获。
日上三竿,整个下水道里再无生息。
王廉骑着马疯狂赶回来,见了阎应元,先厉声喝道:“应天府,南都城下藏人口万余,其中两三成竟然持有兵器铠甲,你死罪!”
阎应元张口不能自辩。
王廉禀报:“大王,城外雨水排水口十七处,半晌抓获持铠甲兵器逃出者八百余,其余多有不及穿戴者。其中有百余人持弩弓,还有火绳枪。”
陡然,官城方向一声炮响。
这个时候谁也没敢指责中军御林军开炮,谁都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那边留着口子,熟悉那边下水管道走向的人从官城内试图逃生,结果被守株待兔的中军抓个正着。
不片刻,吴三桂派人来禀报,有两个不知哪里来的权贵人家,竟试图持械抢夺从下水井逃出来的“钦犯”,中军不得已,只好轰开两家府邸,敢反抗者全部诛杀,其余人押在后院。
有多少?
“五六百人,但大部分是奴才,”斥候禀报,“不过,有人拿着弩弓,超三成有铠甲。”
这是典型的谋反,至少是图谋造反。
这还有什么可说的?
便是亲王府也是不准私藏甲胄的,冷兵器时代这东西代表着大杀器,原时空碧蹄馆一战,李如松所部一身铠甲,倭奴砍半天也砍不死。
还有弩,这东西谁敢私藏谁死。
所以,抓住了持弩弓着铠甲的,那不是反贼满朝文武都不敢答应。
这时,亲卫营闪出一人,身材修长而壮硕,一双卧蚕眉,面皮白净,才不过二十岁。
“大王,他们既跑,军心便乱了,末将带人下去。”那人道。
李征赞许:“勇力可嘉。”
这是曹文诏麾下的一个百将,山西人,作战极其勇猛,常人难以抵挡,与李破虏偶尔也能打个平手。
他叫王辅臣,明末悍将,很能打。
如今在亲卫营他当上了守备,李征调查后得知此人这时空是直接投军在曹文诏麾下,也没有劣迹,便将他调到亲卫营担任守备。
王辅臣指着地下道:“法门再好,若要荡平逆贼,不下去人是不行的。末将带十个人,十八刀,定能斩其首领。”
李征笑道:“辅臣勇猛过人,我军中名列三甲,然你不知此物之厉害。倘若就此下去,只要闻上一闻,人便呼吸难以为继。且等片刻,你带上护具去做前锋,孤亲自接应你。”
“不可!”阎应元大喝,当即脱掉乌纱帽,褪下孔雀补衣,从衙役手中取来一张弓一壶箭,怒道,“反贼而已,岂能大王亲去。臣与这位将军同去。”
“丽亨若去,应天府谁来管?人家是要来走人情的。”李征假意说。
阎应元冷笑道:“既是逆贼,便是十万人,全杀。”
好!
李征遂取了防毒面具,教三百人学会使用,以王辅臣与阎应元为前锋,命他们下去抓人。
不会有什么危险了,下水道此刻恐怕没一个能有意识反抗的人了。
“准备接应,里头纵有千军万马,如今也只是俘虏。”李征吩咐。
他自取东城官城,那边有吴三桂应付不了的人。
果不然,等他赶到,承平侯与顺义侯正与吴三桂对峙。
吴三桂脚下踩着一个看着还不到十四五岁的小子,以吴三桂的力气,那小子岂能动弹?
承平侯大骂道:“吴三桂,你忘了祖大寿吴襄了吗?今日之事,若敢不放太后娘家唯一骨血,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吴三桂冷笑不已:“二位,既要抢人,何不持刀?”
顺义侯喝道:“你休猖狂,叫李征来,我等自与他分辨。”
“来了,说。”李征走马过来。
承平侯喝道:“这孩子是吴太后娘家仅存的骨血,他不过是贪玩去了下水道,为何虐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