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这样的猛人也听得直恶心不已。
“还有一招,我听说……罢了,大约那些老鸨龟公有招的,叫几个来。”李征正说着忽的住嘴,叫人去提几个人来。
话音方落,熟铜锏下那女子惨叫一声:“不要说了!”
李征提起熟铜锏便要打,那女子怒声哭道:“我们哪一个不是清白人家的女儿?哪一个愿在那魔窟里不见天日?若非逼得狠了,谁不愿清清白白做个人?”
“那几个也提出来罢,那模样就不是脑子里一想便感同身受之人。”李征又指着人群中十来个喝令。
这可好,叫他这么并不绘声绘色描述一番,这里面的最是老油子的都挑了出来。
李征对其不喜不怒,问道:“我想知道的说不说?”
那女子叫道:“不说,便是不说。她们落难时你们来了,我们落难时你们在哪里?”
“想要报仇?”李征拔出尚方剑塞给他,“去,凡与你有仇的,便是当朝亲王宰辅,你可杀之,我保你不死。”
那女子骇然,当即住嘴不言。
“就是嘛,我给你机会你不中用,怪得了我们来得太慢了?”李征挥挥手,“给带上面纱,带去运粮河上亮个相。”
……
这都发抖了,找几个老鸨吓唬吓唬肯定能问出一些秘密啊。
“带去吧,不要叫她们说我想听的,将那些王孙公子带过去,叫与她们隔河相望,要告诉江湖,对岸的牛马公子,正配这些‘清白人家’的女儿。若有人去认亲,取一画舫,叫拿着喇叭,好生唱出他家女儿的容貌姓名。”李征叹道,“还是不如当年心狠了,下不去那个手。”
然说完这话他手里的马鞭便抽在几个女子身上。
我与你无亲无故,今日特来救你,不领情没事,岂能不告诉我我想知道的秘密?
我欠你们的?
红娘子担忧:“细皮嫩肉的,这大太阳底下很快鞭痕结痂,只怕要生腐肉。”
“撒点盐,消消毒,所需费用应天府要去。”李征指令。
一帮老油子们放声大哭,惨兮兮都被驱赶着,各自领了帷帽向官城东南去了。
一帮呆若木鸡,既欣喜不已又泫然若泣的少女抱在一起,颤抖着咬着嘴皮不敢出声。
李征赞许:“这些是清白女子,必然对待逆贼誓死不从。”
于是喝令:“去,带去五城兵马司,好吃好喝管着。待该杀的杀了,有她们一条生路。”
他这公然的区别对待,还真邪了门儿了,不过半日光景,一堆老鸨龟公先打起来,当时竟打死了一两人。
李若琏高文采来问如何对待,李征谕令:“不要理它。”
到日落,百官回家,路上缇骑依旧巡逻。
刘宗周本以为今日要血流成河,哪想到竟然没弄死几个人。
他颇为好奇,这是用的什么刑罚?
左光斗鱼杨涟暗戳戳激将:“听说一群被逼无奈的女子,被武烈王法驾押在河边,叫运粮河上的脚夫往来猥亵。”
刘宗周挠了挠鬓发,心想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找个事,趁机教训教训这小军头,叫他知道“忠君报国”四个字该怎么写。
不料才过去,有锦衣卫百户惊呼道:“不得了,刑部左侍郎刘老爷、东林泰斗宗周先生竟也有相好的在这里?”
刘宗周大怒。
百户慌忙道:“你们几……百位,回个头,问刘老爷宗周先生好!”
当时娇滴滴有气无力的数百声问好:“奴家问刘老爷宗周先生好!”
刘宗周一拍肋骨,逃也似的甩着宽大的官袍袖子一溜烟跑了。
耍流氓啊,这帮人不讲武德欺负一个糟老头儿!
“快,恭送刘老爷宗周先生、都察院杨涟、左光斗二位恩客!”百户大笑道。
女子们哪敢不听他的话,一时奋起神勇高声喝道:“奴家恭送刘宗周老爷、杨涟老爷、左光斗老爷。”
“怎么说话的?不知‘下次再来之礼’?不通‘欢迎光临’之利?”百户大怒。
霎时间,整个东城都听见女子们齐声叫道:“刘宗周老爷、杨涟老爷、左光斗老爷下次再来,欢迎光临呀。”
她们发誓,她们只是委屈得很,这些清流老爷她们哪里侍奉过?
可今日多算了三个素未谋面的恩客,这岂非欺人太甚?
然旁人听来,她们情真意切,她们万般不舍。
三个清流东林跑的脚底冒烟,刹那间窜回府邸,紧闭大门,再也没敢冒头。
可是,流氓啊,我等何曾去过那种地方?
尤其刘老先生最悲从中来无法开怀。
“噤声!”百户得意笑了半晌陡然大喝。
外秦淮河对岸有马蹄声大作,北方污水处理厂方向有人一路疾奔。
百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