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营都指挥使。”吴襄赌气道。
吴三桂震惊:“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当过河西营都指挥使的?”
众人看傻子似的看着他,河西大营会让外人当都指挥使?
吴三桂长叹:“难怪你们被淘汰了呢,中军三十六大营加亲兵大营根本就不定都指挥。我中军三月一大考一月一小考半月一考察,每次考察优者上劣者下,都指挥使能力不足,一次大考便可被指挥使所替代。打漠南各部,我作过河西营都指挥,与之不符,才调任中军后军都指挥。”
他本来还真是抱着炫耀之心回来的。
可这么一看,他不能不悲哀。
这些沙场老将,他们真的适应不了快速革新的制度了。
中军将领更换那是发奏报到兵部的,这两个老将是有资格看奏报的啊。
他们根本不关注这些大事!
他们还抱着自己几十年的统兵资历沾沾自喜裹足不前!
这样的老将,往后沙场上再也用不着他们了。
便是天子要用他们,不管是当今天子还是未来天子,这些老将也跟不上军中的要求,让他们去带兵打仗他们会把自己弄成痴呆的疯子。
可他们至今还不自觉,还抱着他们是沙场老将的心态被动等着朝廷召唤。
长叹后,吴三桂兴致缺缺,牵着马出门找和自己一起摸爬滚打的战友出城遛马去了。
他知道那两个老将的心思,他们如今还在等八王六公翻盘。
至少他们在等这些人给武烈南征造成阻碍之后,和二圣谈权力分配的预定计划。
在他们看来,八王六公就算不能取得全胜,但凭借他们海上那帮“盟友”精通海战的本事,至少还是可以阻塞中军走海路南下威慑安南的吧?
若如此,二圣便会分出一些国家大权。
到那时候,他们这两个老将便有了用武之地。
“东海,呵,累死他们也摸不到我军战舰,此番东南海战可一战而定半壁安稳。他们这些老将到那时候再想着转身,二圣也用不到他们了,没他们的位置了。”吴三桂心情一时很糟糕。
说归说笑归笑不能拿家族前途开玩笑。
他未尝不想设法帮着家里复兴。
可若是那样,他自己就完了,两家一起都完了。
武烈心思深沉难猜,吴三桂敬畏十分。
不该告诉任何人的绝密,他绝不会告诉吴襄祖大寿。
但他们不知机密,便只能一路狂奔于错误的道路上,一直到精疲力尽把自己给活活累死。
他是瞎子吃汤圆心里有数儿。
吴襄祖大寿哪里知道这其中的机密。
吴三桂又离开后,祖大寿也急了,中军变化太大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不符合两家的利益。
更不符合长远的规划。
“我们去拜访一下太上皇嫡孙。”祖大寿立即要回去准备一些礼物。
吴襄一把摁住。
什么拜访太上皇的两个孙子,分明是去打探八王六公在东南集结海盗准备截杀走海路南下的中军之事。
他怒责:“这样事,岂你我所能参与的?”
“再不去,将来你我岂能由掌权之日?”祖大寿不解。
吴襄打发家人退下后,与祖大寿在正堂摆开小菜美酒,推心置腹说道:“我们只想来日掌权,却不想若是与八王六公在此刻往来密切之患?”
“水圭与东南海商关系极为密切往来十分频繁,而东南海贼那可是百余年综合海上的一股力量,岂武烈中军所能抵抗?”祖大寿不明白,“这么明显的事实,你怎么就搞不明白呢?这一次八王六公有十成胜算。”
“他们便是一百成的胜算,便是能迫使武烈中军无法走海运南下又如何?”吴襄冷笑着道,“难道他们就不会放弃走海路,改为走陆地?”
“那倒是。”祖大寿不由泄气举杯痛饮。
吴襄道:“着急什么?我只问你一个,东南海贼实力强大,但若是在陆地上呢?”
祖大寿一呆,彻底明白吴襄之意为何。
不错,或许二圣这一次就是要等东南海贼集合起来,朝廷里六王六公以此为底气试图阻止皇帝新政与武烈南征。
到那时,武烈中军在海上是打不过东南海贼,可若是在陆地上呢?
杀八王六公,待平定安南叛乱之后,武烈中军入浙南福建等地寻求与之陆战之机。
海盗也好海商也罢他们能挡得住横扫大半个天下的中军?
将他们赶到大海上,海商还能有源源不断的财富支持海盗集团?
有这个必胜保证,八王六公便可以诛杀。
在南都,乃至在整个江南,他们是有实力威胁到皇帝。
可真要两军对垒,皇帝有天下共主的大义、中军有百战百胜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