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府,福王正与刚从辽东回京的次子范阳郡王李鹊争执。
福王不理解,一个在战场上吃了败仗还被俘虏过的小子你哪来胆量和你的兄弟们论长短的。
这倒不是福王偏心,次子给福王一脉挣回来了一个郡王王爵,至少他这一脉哪怕夺嫡失败了也不会被完全清清洗,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可这厮一回到家里,虽刚能够行走,而且还需要有人扶着,可他和哥哥弟弟争执那就是他的不是了。
长子发誓他没什么坏心眼,就是听说这人回来了,急急忙忙跑出来一看他在王府正殿坐着,一身的蟠龙袍一身气派,不由便嘲笑了一句:“舍生忘死被俘虏,只挣了一个空头的郡王爵?”
作为继母陈王妃也跑出来,至少的礼节和脑子她是有的。
这些年来王府只出不进,现如今的局势又不能让王府有什么进项反而要不断倒贴钱。
如今次子得了一个郡王王爵,至少在她看来家里的开支能小点。
别忘了这厮是有封号的郡王爵,怎么着都有万两白银的年俸。
还有,次子既得了郡王爵位那就不会争夺福王世子之位,而且他既在中军待了一年多,想来在军中还是有那么几万人马支持他的。
……
于是,陈王妃好心好意恭贺道:“这倒也算得上门楣生辉了。”
这话没毛病,问题出在紧接着那句话上。
她急切问:“能从军中为你父王拉出七八万人马吗?火炮能拉来一万吗?”
范阳郡王人都惊呆了。
陈王妃理所当然地劝说道:“李征这小儿如今肯定早葬身海底了,咱们那么多人对付他,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肃藩也完蛋了。你要做好准备,你父王很需要人手兵力。”
范阳郡王惊道:“你们不会以为就东南海商那些废物能把中军怎样罢?人不能愚蠢到这般田地!”
幼弟虽年少,却颇有志气,一见这走路还不如自己稳当的兄长竟不听他母亲的话,不由训斥道:“圣人有忠孝之道传之于后人,而不以忤逆之人为承运天命者。”
范阳郡王半晌才无语至极耻笑道:“都省省心吧,一群足不出户见识不到三寸的,哪里知道天下早就巨变了。”
陈王妃不悦:“哥儿想独吞中军么?没有你父王,你成不了气候。”
范阳郡王遂起身准备回郡王府:“我与诸位无语言。”
这就让福王恼怒了,陈王妃所问正是他想询问的。
武烈王为东南海贼所击杀,那中军二十余万人你总得给我拉回来十万罢?
两万门火炮你不会连一半都拿不回来罢?
于是他也骂了一句:“忤逆的蠢材!人言汝在军中有天大名号,又为武烈王不查请封了郡王,你连这点事都办不好?”
范阳郡王索性质询:“依着父亲之意,我偷来千军万马火炮万门,这福王世子该是谁的?父亲心比天高算计无数,将来纵能荣登大宝,那储君之位算谁的?”
长子一愣,然后大哭,满嘴的“孝悌忠信之道”,拿余光不断打量福王。
陈王妃掐着亲儿子,母子两也嚎啕大哭。
福王怒不可遏,指着次子喝骂道:“孽畜,只去自立门户,这家里没你立足之地!但凡有了前程,到时且看你!”
“父亲还是想想什么年纪,往后他几个怎么活!”范阳郡王叹息,离去时告诫,“武烈王非你们所能抵挡,顺之者未必达昌,与之为敌者莫不化作了灰土,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福王冷笑,绝口不再提王府打算。
这个儿子废了,以后别当他是福王子孙就行了。
不及父驱子出门,东南来信。
福王当场仰面一翻晕厥过去。
鲁王更悲惨。
为了此次东南之战,鲁王府可出了不小的代价。
银子就不用说了,从曲阜南下到福建准备应对“叛军”与“海盗”谁是正义的、谁又是“威胁皇室安全”的舆论之战的人手,鲁王就足足准备了上百人,其中大部分都是饱学鸿儒。
这一次,这些人全部被消灭在海战之中无一幸免了。
鲁王长史眼神晦暗不明,他也不知这次海战竟能取得如此大胜。
可是,武烈王百战百胜纵横天下四海无往不胜。
这是二圣的福分么?!
鲁王府福建来人哭道:“大王,太惨了,咱们去到海商舰队的一个不剩全部被诛杀。郑芝龙那厮见状况对他们不利,竟将王府人员全部斩首送给李言,此次我们的损失也太大了。”
鲁王面色惨白,坐着发了半天呆,世子垂泪道:“父王,此莫非是天命不在我而在武烈吗?不然他何至于百战百胜从无一败!”
“不,不说了,孤缓缓,缓缓再说好了。”鲁王泣道。
长史进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