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尺距离，对于水月大宗而言，可以说是动念即至，莫说五尺，就算是五六丈距离，也不过是一次飞掠。

然而，面对萧思衡的强攻，面对无所不在的寒雾，却显得有些缓慢。

水月大宗擅长用水月刀法迷惑敌人的感官，如今却觉得自己的感官被萧思衡迷惑住，手脚不受控制的颤抖，全身上下每块肌肉都在不住地抽搐。

抽搐、震颤、压抑、爆发……

短短五尺距离，在水月大宗的感官中却好似过了数十年，他甚至看到自己人生的跑马灯，从初次持刀学武，到击败恩师，再到一剑成名、功成名就，一切的一切，全都闪耀在脑海。

“铛！”

强招对轰。

水月大宗觉得自己堕入雷池。

四面八方尽是毁灭雷霆，浑身上下每块肌肉每条血管都在抽搐，手腕变得酸麻无力，跟随自己数十年的宝刀，再也把握不住，被一击震向半空。

“刷！”

两人身形交错。

藏在肋下的左臂骤然暴起，一把短刃刺向萧思衡胸口，这是水月大宗真正的绝杀，是他登峰造极的一刀。

方寸之间，有我无敌！

“铛！”

履霜锏不知何时挡在半路，如同一条横断长江的铁索，铁锁横江，挡住的是前路，断绝的是生命，亢龙锏带着呼啸风声轰下，水月大宗长叹口气，无奈的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来临。

这是单玉茹告诉他的江湖规矩。

中原武林的侠客非常尊重勇士。

如果在生死对决的时候，表现出大无畏的气概、不怕死的勇气，对方很可能会心慈手软，表示来年再战。

水月大宗对此颇为不屑，心说哪家傻子会在生死决斗的时候留手？

如今山穷水尽，回天乏术，只能赌一赌单玉茹的话是真是假，假的自己没什么损失，真的自己大赚特赚。

“砰！”

亢龙锏重重落在顶门，神霄天雷顺着百会穴冲击而下，电光火石间，水月大宗的头颅碎裂成数十上百块。

死不瞑目的眼珠飞溅而起，碎骨射向四面八方，射向周围所有忍者。

单玉茹并没有撒谎。

中原确实有心慈手软的武者。

只不过，萧思衡不讲武德，尤其不可能对东瀛鬼子讲武德。

水月大宗这种极端的武者，很容易让萧思衡联想到不好的记忆，没把他变成赵无极，已经算是手下留情。

当然，不是真的留情，而是要用血淋淋的尸体震慑所有外来之敌。

轰成齑粉，地面太过于干净，没什么威慑力，不会让人感到恐惧。

现在这种情况，刚刚好！

一锏轰杀水月大宗，萧思衡看向张亦的战局，他对战风火山林四侍，最为英俊的火侍被他一枪穿心，身材魁梧擅长使用战刀和铁盾的山侍，被张亦一枪轰碎盾牌，再一枪贯穿其咽喉。

年岁最长的林侍想跑路，张亦掷出手中长枪，把林侍钉在了地上。

风女想趁机偷袭张亦，不想张亦随手拿起山侍的战刀，挥手一刀，刀芒划过她的咽喉，风女软软的倒地。

风火山林，尽数身亡！

宅院中还有别的忍者、武士，有些趁乱跑路，有些负隅顽抗，两人快速除掉所有武士，留下一大堆尸体。

翌日天明，捕快们过来查案。

负责此事的捕快是刘独峰。

刘独峰当了几十年捕快，是老狐狸中的老狐狸，并且有严重洁癖，让下属过去验尸，随即胡乱编造理由。

不是徇私枉法，而是六扇门对江湖案件多是如此，这是衙门规矩。

江湖争斗，往往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六扇门给他们伸冤，只要没有损伤周围百姓，把尸体清理完毕后，案子就算是了结，算作一次破案绩效。

……

一处隐秘的宅院里，数十身着黑袍的高手正在开会，会议主持人是个风华绝代的美人，好似熟透的水蜜桃，又像歹毒的蛇蝎，赫然便是单玉茹。

“诸位，水月大宗死了！”

单玉茹静静的说出昨晚的事。

“我们当然知道他死了，我们想知道的不是这个，而是萧思衡杀水月大宗用的什么武技，前后出了几招，萧思衡的武道境界，到底是什么程度？”

“根据逃跑的忍者的口供，萧思衡杀水月大宗用了四招，他能窥破水月刀的虚实结合，逼得水月大宗不得不与之以命换命，在搏命中惨遭轰杀。”

“萧思衡用出全力了吗？”

“根据妾身分析，没有！”

“如何试探萧思衡的极限？”

“不必试探，萧思衡出手狠辣，试探他只会白白造成损失，同时，他会在试探极限的战斗中，再次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