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在这边好着呢，不愁吃不愁穿，刚租了层写字楼，招了几个员工，对，小余也这，怎么赚钱？公司刚起步，暂时不盈利，不赚钱吃什么？您放心吧，饿不着我……”

“您别给我打钱，我这真不缺钱，不说了，挂了啊，新买的大哥大，续航太短了，不到三十分，对了，你记着我这个号码啊，有事联系我……”

挂断了与老妈的通话，林书平掂了掂沉甸甸的手机，说不出的一股荒唐感，把这手机往脸上一放，已经能遮住半张脸了，这让用惯了后世手机的林书平属实有点感觉超现实主义。

这款手机是摩托罗拉，也是第一代大哥大，虽然已经问世好几年，但依然供不应求。

如果没有特殊渠道和关系，一般人在通讯营业厅是买不到这东西的。

在当下，不管是手机还是手机号码都是稀缺货。

后来大哥大的全面普及，差不多是到了1994年才开始的，但也没有辉煌几年，后续爱立信、诺基亚等手机的问世，让这款曾经风靡一个时代的大哥大，逐渐退居幕后。

当然，这也跟电信政策离不开关系。

因为到了2000年左右，国内电信部门就开始对大哥大进行封杀，单单限制长途通话，就已经让逐渐日薄西山的大哥大，再次死的不能再死了。

但在当下，大哥大依然还是身份的象征，即便它的续航只有不到三十分钟，但依旧炙手可热。

至少如果没有曹韵的关系，他就算有钱也买不到手机。

除了买手机之外，曹韵还给林书平物色了一个9988开头的手机号码，合计一共花费了三万元整，其中手机卡里存有一千块的通话费。

这让林书平很感激，他口嫌体正直，对待曹韵也没有那么抗拒了。

虽然这位房东姐姐看似放浪形骸，常常吃他豆腐，甚至偶尔口花花，但办起正事来却丝毫不马虎，从帮忙扯电话线，到后来盯装修，再到现在买手机，甚至建厂的事情，曹韵都答应帮忙联系装修队。

总之在鹿城，这位房东姐姐人脉关系还是挺到位的。

不过，自从有了手机，林书平的受关注度就猛然增加了许多。

因为手机太大，他每次出门都用手拿着，不管是吃早餐还是去谈事，总能得到周围人第一时间的瞩目。

后来林书平无奈，只能又买了一个公文包，学着八九十年代香港大老板的样子，把大哥大塞进公文包里，然后夹在腋下。

如果再穿着皮鞋和花衬衫，再梳个大背头，基本上已经可以与时代环境融为一体了。

如此过了几天，终于，在林书平三天一回的造访下，银行方面终于来信息了。

中国银行鹿城分行总经理于新亮亲自打来的电话：“林先生，您的银行贷款审批通过了，如果现在有空的话可以来签字，签完字后，大概24小时之内就可以放款了。”

林书平大喜：“有空，当然有空。”

挂断电话后，当即便招呼司机徐项前，迅速驱车前往银行。

到了地方，于新亮邀请林书平进入自己的办公室，然后手持着两份合约递给林书平：“林先生，这是放款同意书，我行负责人已经签字，你在上面签字就可以拿到贷款金额了，分别是涉农企业贷款两百万，以及初创企业两百万，一共是四百万元整，一共是十年零息贷款。”

林书平闻言，接过合约，草草翻开看了几眼，上面写的都是用款协议和条约，在贷款用途上做了一些说明，不得用于如赌博、吸度、放高利贷等，然后就是省级单位和市级单位的负责人签字，林书平在上面看到了中国银行琼州分行行长李贵荣的名字，当然还有于新亮的名字。

在林书平签字的时候，于新亮笑着说道：“其实鹿城不是没有人申请过初创企业贷款，但是基本上都是遥遥无期，要么是没通过考察团的审核，要么是项目持久力不行，或者申请人能力不行，像是您这样不到两周就能申请下来的，可是非常罕见……看来省里对林先生的能力和项目，都是非常认可的。”

林书平听出于新亮话里有话，他签完了合约，抬起头笑了笑：“于经理，我理解你的疑惑，其实我也很疑惑，你说考察团？我根本没遇到过什么考察团。”

于新亮认真的看着林书平，忽然呵呵笑起来：“看来以后我跟林先生还要继续打交道。”

“那是一定的。”

林书平起身与对方握手：“或许过不了多久，我还会再来。”

于新亮闻言，眼皮直跳，勉强说了几句客气话后，亲自送林书平等人离开，看着对方乘车而去，于新亮这才察觉到自己的手心里竟然满是汗水。

“看来四百万只是起步，后续估摸着还要在后面加个零。”

于新亮嘀咕道：“也不知道这林书平跟李行长是什么关系，省里竟然连考察团都没有派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