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县城内,此刻孙权正黑着脸,坐在城门口,静静的等待着陆逊的到来,而被陆逊前前后后撤下战场的一万三千骑此刻正在城外严阵以待。
这些刚从战场下来的骑兵们规规矩矩的站在战马旁边,一言不发。
战马也仿佛感受到了这种肃杀的气氛,一个打响鼻的都没有。
很快,自西面有阵阵马蹄声由远及近,等到马匹终于出现在视野中的时候,有一骑笔直前,很快便来到了城门前。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来兴师问罪的陆逊。
“少主!为什么要让城内的一万七千骑参战?”
陆逊直到现在,语气依旧温和,毕竟站在他面前的是少主,不然就算是周瑜他们,陆逊此刻也会大发雷霆,为了他自己的仕途,陆逊还是很尽量的克制着自己。
“陆逊!我还未问你!为什么擅作主张,只带一万人迎战张辽?又为什么在我派去的人到达战场之后,又把之前的人撤下来?”
陆逊刚想说话,却被孙权那像是连珠炮一般的话语给打断。
“一万人都已经把张辽拖入了泥潭,短短盏茶时间,便消灭了将近八百人,如果你把所有人都带,现在恐怕已经覆灭张辽了吧!还是说伯言将军害怕,怕孙权死了,你也就没办法再继续领兵了?又要去我哥手底下做一个副将?!”
孙权的一番话,可谓是字字诛心,已经不再是仅局限于战事的责怪了,而是升到了陆逊野心的地步。
陆逊此刻怒发冲冠,再也无法忍受。
“孙权!如果人多就能击败张辽的话,那第一次他一千骑兵对战你们五万人的时候,早就该被拿下了,还有徐州江陵城之战,以十三万对一万,优势更大,为何没有拿下江陵城,反而还损失惨重?”
“一万人尚且能够和张辽厮杀的有来有回,结果两万七千人就不行了?简直是荒缪!”
孙权猛地站了起来,这个之前一直是温文尔雅的少年,此刻终于露出了他们孙家家传的那种戾气。
“就算拿不下,那也是你的指挥有误!你把这些人撤下来之后,人数比一万还要更少一些,为什么还是败给张辽了,你不是说迎战张辽一万骑足够了吗?”
陆逊被孙权的一番话气的浑身发抖,想要跟孙权解释,但是身为名将的那股傲气却又让他不愿意低头。
“伯言将军去休息吧,接下来,我亲自坐镇!伯言将军只需要言听计从就可以了。”
“你不怕守不住吴县吗?后果你能承担的起吗?”
陆逊咬着牙说道,孙权则是轻蔑一笑。
“后果我承不承担得起暂且不论,我知道的是,你绝对承担不起。”
孙权对着陆逊挥了挥手,不再看陆逊,转而对着陆逊身后刚刚到来不久的骑兵,以及一直等在城外的骑兵挥了挥手。
“诸位,进城之后,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等到明日一早,再战张辽,一路攻克敌军!”
骑兵们听闻此言全部都躁动了起来,即使身为最金贵的骑兵,他们也不是每顿都能吃的肉的,或者说,甚至不是每个月都能吃的肉,现在打了败仗,但是却有肉可以吃,他们怎么能不高兴。
其中一些人则是眉头紧蹙,这些人都是陆逊的亲信,如今看到孙权这样对待陆逊,自然是心有不忿,但是眼看陆逊自己都没有说什么,他们也只能忍气吞声,跟随着骑兵大军绕过吴县城,来到了吴县城南部的骑兵大营。
此时天色已晚,月亮已经悄悄爬了树梢。
军镇已经被一万水兵重新夺了回来,里面的粮草都卷走之后,他们又把军镇空了出来,专门给张辽他们留下了一个空荡荡的军镇。
一时之间,杨洲吴郡的局势,因为孙权的到来而变得更加诡异莫测。
另一边,江夏郡,夜色暗涌,顾如秉在张飞和三个白毦兵副将的陪同之下,前往了孙坚他们的大营处。
其实只有张飞一人便足够了,但是张飞担心对方会一拥而出,让他无暇他顾,然后对顾如秉不利,所以才要求带这三个白毦兵的千夫长,这三个千夫长都是二流武将的水平,虽然不够看,但是能给张飞拖延一些时间。
到时候就算他们真的想要对顾如秉不利,三人保护之下,也能给张飞一些反应的时间,不至于没有任何底牌。
一行五人,不对,应该说是六人,毕竟张飞的手里还提着孙策呢,一行人径直前往江夏郡东部十里处的江东大营。
大营灯火通明,无数篝火围绕着大营的栅栏,架着一座座火盆,燃烧着熊熊的篝火,把整个大营都照亮了,在营地中,还有着数不清的士兵举着火把来回走动,彰显着营地的肃杀气氛。
顾如秉和张飞他们距离大营还有两里地的时候,附近巡查游曳的骑兵便一拥而,把他们包围了起来,只留下了前面的方向有个缺口,供他们通行。
他们只是围着顾如秉他们,叽叽喳喳的说着些什么,便再也没有其他任何的行动了。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