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旭文想了一下,摇了摇头道:“请恕在下无礼。在下闲云野鹤一个,一向闲散惯了。事情既然已经解决,就不进宫了。还请廖将军代我向国君问好。”
此话一出,廖庭发身后的将领们心中都是一震。
在孤竹,没有人敢拒绝国君的邀请,这位荀先生是头一个。
廖庭发心中微微有些失望,脸上却没有任何不满,只郑重道:“下官一定向君上转达。”
说着,他转过身,对诸将领道:“众将听了,荀先生本领高强,被君上尊为客卿。以后在这孤竹城,见到荀先生要以长官待之。荀先生之令便即我之令。都听懂了吗?”
“遵命!”众人立刻躬身说道。
姜旭文看廖庭发如此上道,此刻对他倒有些刮目相看,微笑道:“廖将军不必客气。那在下便即告辞了。请告知刘良,他送来的两本册子我收到了。等他痊愈我便为他解惑。”
“下官一定代为转达。”廖庭发再次拱手道:“先生请便,以后若有空闲,还请常来,下官随时扫榻欢迎,聆听教导。”
“好说,好说。”
姜旭文有些不习惯廖庭发如此客气,微一欠身,告辞离开。
廖庭发带着众人将姜旭文一直送到门外,直到姜旭文的身影在街角消失,才转身回到府中。
右将军鲍威实在有些看不下去廖庭发对姜旭文的卑躬屈膝,忍不住凑到廖庭发身旁轻声说道:“将军,他就算实力再强,也不过客宿我孤竹一旅人,何必对其如此?”
廖庭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微微叹息道:“你不懂。这一次奸细事件,若不是这位先生在,我早已犯下弥天大错。即使现在细作已经清除,我在国主那里的信任也已经丧失殆尽。以后还能拉我一把的,或许就只有这位荀先生了......”
......
离开上将军府后,走出城门,来到一个无人的僻静处,姜旭文这才恢复到自己的容貌。又将内衫反穿,原本灰色的外袍变为黑色,彻底变了一副模样。
一路走回夏宽坊,刚转过街角,就看到整个街道热闹非凡,街头巷尾站的全是官兵,街坊们也都站在外面看热闹。
邻居柳飘儿抱着姜秋秧,也站在人群中。看到姜旭文回来,两个人都是一惊。
姜秋秧先是一阵狂喜,接着便大声喊道:“哥哥,快跑。快跑啊哥哥,他们想要抓你!”
她不喊不要紧,这一喊,整条街上的官兵都被惊动了。
两队士兵迅速靠拢,将姜旭文团团围了起来,表情看起来十分凶恶。
姜旭文方才还在上将军府享受人臣之上的待遇,现在却被这些士兵们当成了罪犯一般看待。前后的差别实在是有些大。
这种奇怪的割裂感,饶是姜旭文心里有准备,还是有些不太适应。
很快,之前在城南见过的南门都统于贯骑着高马走了过来。
他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姜旭文,粗声粗气的问道:“你便是姜旭文?”
“正是小人。”姜旭文拱手道。
“公主是在你的宅子中遇袭。说说吧,什么情况?你跟那些闯进宅子的强人,是一伙的吗?”于贯厉声问道。
“公主现下安全了吗?”姜旭文有些关心道,毕竟公主是自己的榜一大佬。
“这不是你该问的,先回答我的问题。”于贯毫不客气的说道。
“大人,我回答可以。但大庭广众的甚是不便,还请大人凑耳过来。”姜旭文微笑道。
“放肆!”于贯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大声呵斥道:“让你回答你就回答,哪那么多话。”
“好吧。”姜旭文耸了耸肩,说道:“救公主和我的那个人自称姓荀,他不愿意让我透漏给别人,但既然于都统相问.....”
“荀?”于贯听到这个字,一下子冷汗便冒出来了。
这小子所说的荀,莫非是那个荀先生?
想到今晚廖庭发对待那位荀先生的样子,于贯哪里还敢怠慢,立刻从马上跳下来,凑到姜旭文身边,屏退左右,轻声问道:“是荀先生救的你和公主?”
“当然。”姜旭文点点头,轻声道:“昨晚我正在给公主说书,突然就有两个强人跃进墙来,有一个人还夹着那马夫的尸体。危急时刻,幸好荀先生路过,把我们给救了。荀先生还说,那些人是北戎的细作,想要将公主掳走。”
“那你方才去了哪里?”
“荀先生带着公主走后,宅子里有死尸,我心里害怕,跑到外面躲避,快天亮了才敢回来。”
“原来是这个样子。”于贯上下打量着姜旭文,问道:“你跟那个荀先生,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啊。”姜旭文两手一摊道。
“那他为什么别人不救,偏偏要救你。”
“都统有所不知,他主要救的是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