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咕噜……

道远喝得很慢。

傅青舟对着圆真笑笑，眼神中有些无奈、亦有种顺其自然的淡然。

那眼神中的意思很明显，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到了这个阶段，若是真的道远不放行，那就没有办法了。

随后，他仰起头，将碗里的粥一饮而尽。

圆真轻轻一叹，也端起了粥碗，大口喝尽了碗中稀粥。

直到这时，老和尚道远还在慢慢喝着粥。

待傅青舟、圆真都放下了碗，他才终于喝完，长长地“哈”了一声，放下端碗的手后，胡须上还沾了少许米粒与汤汁。

他也没擦，只是笑笑：“这碗粥很甜。”

傅青舟看着他，问道：“那么，比大师的青菜炒豆腐，又如何？”

“唉……”

道远脸上还挂着些许笑容，却是长叹一声：“或许正如施主所言，老僧这一辈子，都只知道喂饱别人，却不曾想过，人除了饿肚子，还是会死的。”

“而很多时候，一碗粥就能救一条命。”

他合起双掌，悠悠道：“佛说众生之诸业，百劫不毁坏，因缘聚合时，其果定成熟……老僧不知施主方才所言是真是假，但万法皆空、因果不空，施主能站在此处、吃老僧一盘菜，又赠老僧一碗粥，说出了让老僧恍然之理，便是因果相定。”

“施主……你去吧，若你说的一切为真，便让老僧喝下的那碗粥，去救无数人。”

道远忽然低下了头，对着傅青舟深深一躬：“你，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