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论辩,咱们该怎么打?”
听到这个问题,傅青舟脸上立即露出了苦色。
“你上次不是说,‘白小川’不能再参加辩论了么?”
他无奈问道:“而且出了五里庄的事,你和世家关系都这么紧张了,还得打?”
“嘿,我可是皇帝,金口玉言!”
赵原眼睛一横:“我说了要搞就得搞,怎么能放弃?”
傅青舟叹了口气:“可我真的不会玩论辩。”
白瑾也跟着叹了口气:“陛下,你想玩一玩没问题,但……你希望通过这场论辩达到什么目的呢?”
宁无书亦在一旁淡淡道:“兵法有云:非利不动,非得不用,非危不战。若不想好要做什么、要达到什么目的,不如不做。”
赵原脸一红:“我就是不爽,想骂一骂这些把持朝政、以权谋私的世家,不行吗!”
白瑾又叹了口气。
“这场论辩的起因,无非是陛下您在掌剑书院中的一篇政论。”
岳衡小心翼翼地说道:“当初提出论辩的,亦是您在书院中的老师——凌副院长,不如问问他,他想做什么?”
“唔……”
他这么一说,赵原才好像终于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拍脑门。
“小灵子!小灵子!”
他扯开嗓门,喊了起来。
很快,御书房的门打开,黄公公一脸讨好地探头进来:“陛下,有何事吩咐?”
“派人去一趟掌剑书院。”赵原道:“将我老师请来。”
御书房中的众人全都松了一口气,包括傅青舟。
在他看来,这场论辩,真的很没有必要。
一场论辩,若只是在掌剑书院中、作为学子们训练政论的活动,那无伤大雅,玩一玩也没什么影响。
但若是真要搬到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去打这场辩论,那又是完全不一样的意义了。
现在的情况,早已与当时不同。
五里庄、细雨阁一案后,皇帝与世家的矛盾已然浮于水面,为了安抚世家,宁白眉甚至要将王道八剑相赠。
并且,岳衡也入了内阁,而且他几乎已是众人眼中板上钉钉的“元家人”了。
就连傅青舟也已经封爵,是个正儿八经的“贵族”了。
这时候继续论辩,他们俩根本就不适合出面。
而且在朝堂上去争吵“要不要启用江湖上的人才、而减少对世家子弟的任用”,万一赵原不小心流露出了什么倾向,矛盾就更要加剧了。
“唉,赵兄啊。”
傅青舟没忍住吐槽道:“我看你在任用岳兄一事上挺有政治智慧的啊?怎么就非要整这论辩呢?”
赵原大怒:“你在骂我傻?”
“傻不至于。”傅青舟讪笑:“就是太冲动了。”
赵原怒目而视。
宁无书在一旁微笑道:“陛下,您若真想打这场论辩也并无不可,只是,还是先得想清楚,您究竟希望它能给您带来什么。”
赵原沉吟片刻,喃喃道:“那就先等老师来吧,你们……也一起想想。”
这一等……没有等太久。
大约是那位黄公公脚程够快、那位凌副院长亦有洞天之境,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凌豪杰便风风火火地进了御书房。
“咋了?”
他一进门,便朗声问道:“有啥事,不能书院里聊?”
赵原站起身,拱手行了一个学生礼:“老师,您来了。”
而白瑾竟也起身冲凌豪杰一礼:“老师。”
傅青舟心中恍然——难怪之前“白小川”能与白瑾认识,合着是同一个老师啊。
凌豪杰点头致意,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微微蹙眉:“皇上,究竟什么事?”
“老师,坐下聊。”赵原笑道。
御书房的门重新关上,很快,几人便将前因后果说了个明白。
“他们说得不错。”
凌豪杰听罢后,坦然道:“若只是在书院中打场论辩,自无不可;此前未有细雨阁、五里庄一案,皇上您展露些许不满、敲打世家,也无伤大雅。”
“但眼下这种境况,强行将矛盾摆上台面,实在有些冲动了。”
赵原烦躁地挠了挠头:“那么老师,您当初要我写那篇政论、组织那场论辩,又是为何?”
“这还用说?”
凌豪杰闷声道:“您是皇帝,我是您的老师,如今大小科举乃朝廷选拔人才之要途,世家虽不敢将手伸向明剑阁,但百官之中却多为世家子弟,皇上您要摆脱世家桎梏,为师肯定要帮您厘清思路!”
“不仅如此,若你我政论能够形成完整理论,我便也能将其整理上奏,届时便真正能在朝堂中供百官策论……”
听他说到这,白瑾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