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谪老先生,他是真有本事的吧……”
傅青舟兀自喃喃着,跳下了马车。
不说别的,能够知晓江百川拥有两个身份,这本就说明谪老先生所知不凡了,加上最后那一下神出鬼没地消失,几乎可以断定,他并不是个老骗子,是真有东西。
而且回想起来,谪老先生出现在自己身边时,自己似乎也没有任何察觉。
“下次再见江百川,记得给他一个机会?”
傅青舟念叨着这句话,神色微异。
虽然想不到自己成为所谓潜龙对于江百川的结局又有何影响,但……姑且听之吧,将这事记下,将来真有了那一天再说。
思着想着,他已经站定在了前两日刚来过的胡同街口。
宁府所在的那条胡同街里,还有许许多多的官员宅邸,闫屹东这位内阁首辅的家,自然也在此地。
“闫府、闫府……”
傅青舟在胡同街里溜达着,目光在一座座大宅门上扫过。
终于,在走了一会儿后,他终于瞥见了“闫府”两个大字,上前敲响了门。
没过多久,大门吱呀一声打开,探出了一个家仆的脸:“你谁啊?”
“在下傅……”
傅青舟说了三个字后,微觉不妥,于是改了口,笑道:“请通报贵府闫大人,就说潜龙伯傅青舟前来拜府。”
“潜龙伯?没听过……”家仆皱眉道:“有拜帖吗?”
傅青舟一摊手:“今早上刚封的,你没听过正常,拜帖自然也是没有的。”
“那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什么狂徒歹人?”
家仆瞪了傅青舟一眼:“老爷岂是什么人想见就见的?去去去。”
说罢,那大门便乒地一声重重关了回去,傅青舟站得近,差点碰了一鼻子灰。
“……”
傅青舟哭笑不得。
拜贴?自己上哪整拜贴去?
他琢磨了一会儿,再次敲响了门。
过了一会儿,大门又一次打开,伸出头的还是那个家仆,这次对方更不耐烦了,语气中带上了一股狠意:“有完没完?再乱来,我喊人把你乱棍打走了啊!”
傅青舟施施然摸出明剑知世牌,递了上去:“有这牌子呢?我不仅是潜龙伯,也是明剑阁特使,想见见你家老爷,该没这么难吧?”
那家仆先是一怔,随后盯着牌子看了半晌后,突然噗嗤一笑。
傅青舟:“?”
“就你?明剑阁特使?”
那家仆没绷住,哈哈大笑道:“你当我傻啊?当我没见过明剑知世牌?人家那牌子那么薄、你的这么厚!你以为你是谁?李惊蛰?宁无妄?还是宁白眉大人?你造假也上点心好吗?”
傅青舟:“……”
“行了行了,我看你不像个狂徒,倒像个疯子。”
那家仆笑罢,脸上狠意淡去,反而是露出几分怜悯:“赶紧走吧,这儿不是你闹腾的地方。”
“我……”傅青舟哭笑不得:“我真不是疯子啊?”
“疯子都说自己不是。”
家仆挥手驱赶道:“走吧走吧,再闹下去,疯子我们也一样打了啊。”
说罢,大门再次重重关上。
傅青舟:“……”
他默默收起明剑知世牌,缓缓在闫府大门前的台阶蹲坐了下来,陷入了深深怀疑。
啥情况?
什么皇宫、明剑阁、幽狱,自己都是随意进出,结果被一个家仆挡住了?
这这这这,自己赠剑的大任务,一上来就碰个钉子?
就在傅青舟搓着脑袋、琢磨是不是得逮个有身份的人来给自己作保时,一个老人的声音在不远处响了起来。
“年轻人,为何坐在这儿?”
傅青舟抬眼去看,来者是个衣着朴素的老人,身形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眉宇间有股抹不去的浓浓疲惫,但看神色似乎还有些笑意,应是心情不错,只是目光中有种怪异的审视感。
“没啥事,老人家,谢谢关心。”
傅青舟笑笑:“我是来拜府的,结果这儿的家仆不让我进……”
老人微怔,抬头看了看闫府大门:“你来这儿拜府?”
“是啊。”
傅青舟一摊手:“我来找闫大人……老人家您也是住这条街上的?您知不知道,有啥办法可以让这个看门的家仆帮我通报一声?”
老人似笑非笑地打量了他几眼,终于悠悠问道:“年轻人,你怎么说也是皇上刚封的奉天翊运推诚潜龙伯,怎么连个家仆都说服不了?”
“嗯?!”
傅青舟眼睛一亮,猛地打起了精神:“老人家您认得我!您……也是今日早朝时殿上的官员吗?对对对,您住在这儿,肯定是了!”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