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远,他的脸上也缓缓露出了笑容。
只是这笑容很丑、很难看,比哭还要难看无数倍。
终于,脚步声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华心澄依旧靠在铁栅上,半晌没有动弹,不知在想些什么。
似乎过了很久,他才慢慢抬起头来,伸手抹去眼角那一丝湿润。
随后,他重新缓缓走入了阴影中,撕下了囚衣上难得白净的一角。
“无影……”
华心澄喃喃道:“你说得对,或许我这一生,除了两个孩子,便再未做过任何一件对的事。”
说话间,他已咬破了手指,在那碎布上写下了一行字。
“谬误浮生不及悔,唯待黄泉作善归。”
血字在布上泛开,很快变得模糊不清,但他书写时力透布背,在他将这白布拿起时,方才垫在布下的地面上,也已被刻上了浅浅的字印。
写罢之后,华心澄将白布随手一抛,便抬起手,猛地一掌拍在自己脑门上!
刹那间,大片大片的灵虚白雾从他身上溢散而出,可怕的狂风在牢内席卷而起,震得整个地牢嗡嗡作响,牢门铁栅亦同时被震断!
用以束缚修行者的特制手镣、脚镣,也在同一时间被震断!
轰然之声中,华心澄露出一个释然笑容。
他的七窍中缓缓淌出鲜血,双手摊开,平静地向后倒去。
沉重的身躯砸起了大片烟尘,烟尘与阴影一并淹没了他,只剩下那片写着血字的白布飘飘荡荡,久久不肯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