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是传说中的济颠活佛?”
法陀问出的话,令在场所有人都微微惊愕。
合着这疯疯癫癫的怪僧,还很有名?
可如果真的很有名,为何没人听过?
废话,当然没听过,这个世界又没有济公的传说……
不过今天之后,或许就会有了。
“噢?”
傅青舟慢慢转过头,望向法陀,咧嘴笑道:“我可不是什么活佛,我不过一介游僧、游山玩水罢了。”
“活佛谦虚了。”
法陀轻声道:“您之事迹虽不在佛典,却存乎人心……百余年前,有闻世家子于婚日忽出家为僧,取法号道济,后遂不复见。岁余,市集中忽现一疯癫僧,所至之处,平不义、拯当援之士,人皆称之为济公。”
“济公不囿清规,衣不蔽体,然法力高深,修为莫测,江湖之争,彼皆不涉,惟游戏人间。”
说罢,他冲傅青舟微微一笑:“您的模样气质,不正是这位济颠活佛么?”
傅青舟挑了挑眉,笑容却更加神秘:“别胡说,你说的那是百余年前的人,怎么会是我呢?”
虽是否认,却倒更似谦虚,众人目光顿时更加敬畏。
“……无论如何,您救了人。”
法陀作出一个相请的姿势:“可否方便入帐内一叙?”
傅青舟咧嘴一笑,目光扫过在场的难民。
此时,他们都在一种敬畏而好奇的眼神打量着自己。
不仅是他们,连同法陀身后那些僧人,目光也极为好奇、极为崇敬。
之前法陀交待过,这些僧人……都是真正的百厄难佛信众。
他们全都有一个共通点——不太聪明。
圆照布道数月,自然也收纳了一些真正的信徒,其中有些人是真的出了家剃了度、当了和尚,之后在一番洗脑言论下,他们便也成为了厄难僧众。
即使他们清楚自己是在骗人,但他们愿意相信那是“善意的谎言”,是在救人渡世,对于慧觉、圆照他们散布疫病一事,并不清楚。
其中或许有那么一两人知道真实情况,但毕竟只是少数。
因此……法陀的主意,确实有点东西。
一个神秘而强大的僧人,救了人,又在厄难僧众的捧衬下显得更加高大……
无论是难民、还是其余那些僧人,全都开始相信,眼前这人是真正的“活佛”了。
“帐内一叙便不必了。”
傅青舟咧嘴一笑:“这儿有如此多病人,你们为何不治?”
法陀双手合十,恭敬道:“并非不治,而是力所不及,需耗时日。”
“噢?”
傅青舟眯起眼:“怎么治的?”
法陀微笑道:“我佛百厄难感念人间疾苦、滴泪成露,成厄难甘露,我等以甘露混入米粥,施粥于众,待满七日,疾病自愈。”
“这样啊。”
傅青舟摸着下巴、摇着扇子,开心笑道:“那好啊,我也在这待几天,有空就帮你们治治人,怎么样?”
法陀“一怔”,眼中“闪过一抹惊慌”。
与此同时,营地外围的梁广昌与宁无书同时眼睛一亮。
“这个法陀,不说别的,演技真够可以啊!”
梁广昌赞叹道:“隔这么远,我都能感觉到他的惊慌。”
“但给人的感觉,他又似乎隐藏得不错。”宁无书微微颔首:“可惜了,他若不是已犯过太多的事,倒是个人才……不过现在,青舟必然容不得他。”
“诶,可以发配边军嘛。”
梁广昌拈须笑道:“宁将军,你们北疆军中,偶尔也需要一些口齿伶俐、心思活络之辈吧?让他戴罪立功,不也可行?”
宁无书眼睛微亮:“梁神医之言颇有道理,可以考虑……”
那一边,法陀很完美地表演出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他低下头,犹豫着,眼神左右闪躲。
“怎么?”
傅青舟晃晃悠悠走近了他,贴近过去,玩味地笑道:“你们……不会有什么见不得人之事吧?”
“活佛说笑了。”
法陀“勉强”恢复了平静笑容,合十道:“活佛愿意留在此地,小僧自是欢喜不过,此后,还将向活佛多多讨教佛法。”
“好说,好说~”
傅青舟哈哈大笑起来,从法陀身边走过、穿过那一众僧人,朝着难民营人最多的地方溜达了过去。
他此时身上衣物破破烂烂,整个人看着无比邋遢,倒是非常完美地融合进了难民营中。
法陀与众僧看着他的背影,最终也没再做什么。
“师兄……”
有个僧人凑近法陀身边,低声问道:“怎么办?他真是什么活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