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时,傅青舟并不知道,原来这山崖前方不远处,便已是南疆前线的护阵。
这护阵想必是由不少强者多年来层层布下,亦有隔绝感知之能,以他的修为境界,感知不到实属平常。
可如今即使知道了,这一剑,他也不得不挥。
他很确定,慧觉此时……就是打算要将南疆前线的护阵给破了!
怎么知道的?
大概是此前神魂互撞时,能够感知到对方的一些想法?
傅青舟自己也不太确定,但当他看见慧觉的神魂印记从李倾身上腾起、并且卷走了佛衣时,便可以肯定,对方是要去破阵的!
并且,慧觉有十成的把握,能够借佛衣之力、将这护阵破个干干净净。
既然如此,自己这一剑便是非劈不可了。
反正护阵都保不住了,至少要让慧觉受个伤!
德剑上蔓延出温柔的白光,就像画家小心翼翼地落笔。
但这笔落下后,却是立即变得果断而利落,画笔在画纸上果决一推,划出一道长长白线!
此一剑,不仅仅是德剑之威,也是傅青舟用自己全身所有力量,使出的清虚化剑诀。
白色剑光瞬间便跨越了时间、空间,它没有前后过程,出剑的同一时间,剑光便已斩在了那金色身影之上。
“唔!”
这一剑斩出,傅青舟根本还来不及看结果,一股极大的晕眩感便涌了上来,胸口一闷,张开嘴便吐出一大口血!
而被斩中的金色身影,却并未消散。
慧觉似乎早就预料到会有一遭,在傅青舟挥动德剑时,那佛衣袈裟便已扬起、挡在了剑光之前。
剑光斩入佛衣,却似是木棍拍在了水中,德剑柔光与佛衣白光同时溅起大量光浪光点,发出清脆地一声响。
金光身影受到巨大冲击,仿佛狂风中残烛不断摇晃,却偏偏不曾散去。
相反,它还借着这股冲击,继续向着那道看不见、摸不着的护阵飘去!
“拦住它!”
黑衣人咆哮道。
中年苗女目眦欲裂,挣扎着拾起一旁笛子,正要置于唇边吹响,一个蛇尾却朝她猛然甩了过来。
“孽畜!”
黑衣人大喝一声,几乎是用尽全部力量将弯刀掷出,那弯刀裹风而去,与空气摩擦的锋锐声响刺得人耳膜发疼,随即重重斩在那蛇尾上!
那蛇尾被整齐切断,大青蛇发出诡异而尖细的啸声,痛得扭曲了起来。
荣遇眼中闪过惊怒之色,却来不及说话——他口中念念有辞,在青蛇蛇尾被斩断时,他也完成了一个咒术,对着中年苗女遥遥一指。
中年苗女刚刚将笛子递至唇边、吹响了两个音节,便浑身一颤,脸上露出痛苦之色,口鼻中开始不断涌出黑绿色泡沫,令她呼吸困难、再难以吹奏,不得不艰难地掐起咒诀、以此对抗。
而傅青舟,此时已然脱力。
他以德剑撑地半跪,无奈地望向前方。
那件佛衣,这么强的么……
此时,那金光身影虽然已被劈得摇摇散散,但仍还是带着佛衣,一头撞上了护阵。
空无一物的半空中,被它这么一撞,立时出现了一片半透明的虚幻大墙,被撞击处赫然出现一个大坑,裂纹像蛛网一般开始向着四周蔓延!
“完、完了……”
黑衣人眼中流露出绝望之色。
他慢慢扯下蒙面黑布,露出一张伤痕累累的脸,脸上已无半点血色。
“哈、哈哈哈哈!”荣遇却是大笑起来,他开心得快要跳了起来:“成了,成了啊!”
傅青舟咬着牙,费劲地从齿缝中挤出了四个字:“先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谁?
离他最近的中年苗女刚刚才解除了被荣遇施于身上的巫咒,此时稍稍一怔后,立即反应过来,眼中狠色一闪,赫然起身,挥起笛子、对着荣遇吹响。
荣遇却是反应极快,冷笑一声,第一时间掐起咒诀以作反应。
黑衣人这时也从悲怒中抽脱了出来,以细线扯回弯刀,准备向着荣遇杀去。
但此时,方才被他断了尾的大青蛇却一把缠住了他的腿,开始沿着他身躯向上攀爬,吃痛的大蛇眼下无比愤怒,发了疯似地噬咬,黑衣人不得不抽出十成力气对付它。
“妈的……”
傅青舟满头冷汗,喃喃道:“之前那三个小年轻呢?他们怎么不来,多些人也好……”
他话说到一半,耳中便忽然响起一片惊恐的叫喊声。
这些声音,是从护阵那个方向传来的。
此前护阵严严实实,隔绝了外界的一切,连声音也无法传递,但眼下,这护阵已然千疮百孔,另一头的声音自然也传了过来。
“怎么回事!护阵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