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啦!
华丽的锦袍绸衣被铁棍尖头撕开,血沫飞溅,溅满了老者的胡须、在雪地上洒出了一幅红色山水画。
通天宗大殿门口,吴厌面色平静地将铁棍架回了肩头,伸手抹去脸上伤口的血。
在他身后的大殿阶梯下,跪躺了一地的人,全都是通天宗弟子。
正如此前所说,他们全都被挑断了手脚筋,一个个瘫软不动、身上满是鲜血。
他们有的人还有力气叫骂,但更多的人却是害怕到颤抖、头也不敢抬,还有人已经哭出了声。
吴厌自己也受了不少伤,身上身下至少十多处刀伤,衣物被砍得条条缕缕,皮肉外翻,很是渗人。
当然,无论是他、还是朱梅,早已见怪不怪。
“就、就是你!”
这时,干瘦男人瞪着血红的眼走上了前,指着那老者,狠狠骂道:“就是你,纵容幼子行凶!”
“咳、咳咳……”
老者咳着血,却根本不看干瘦男人,只是凶狠地盯着吴厌:“细雨阁杀手?”
“没有细雨阁了。”吴厌淡淡道:“我叫吴厌。”
老者却好像没有听清,他惨然笑道:“是有人请你们来,来灭我们么?是、是他?”
他看向干瘦男人:“老夫怎……怎么不知,细雨阁做任务,还、还带雇主?”
“没有细雨阁了。”
吴厌很有耐心,只不过这次声音大了些:“我叫吴厌。”
老者眼神有些茫然。
这时吴厌才注意到,对方耳孔中淌出了血……是了,方才乱战中,自己好像戳聋了老者,就算没聋,多半也听不见东西了。
于是,他不再说话,只是转向干瘦男人:“当初下单的人应是他,但你真正的仇人,是他儿子。”
“是!”
干瘦男人瞪着眼,目光在人群中扫过。
那些人被他一瞪,全都低下了头,唯恐被盯中。
他们虽然不太记得这人,但大多已经弄明白了——这是他们通天宗欺压过的人,现在找来了一个厉害帮手。
过去,通天宗在白增城周遭确实作了不少恶事。
他们的宗主乃方黍国王族后人,即使如今方黍已灭,但大延多少还是会愿意稍微照顾一下这些老土著——毕竟人家在当地扎根数百年,西域又山高水远,地方上的管理多半还要依仗人家。
因此,通天宗无论商产、田产,都极为富裕。
他们所谓的弟子,其实也多是自家亲朋晚辈。
说是江湖宗门,可实际也就是一群陪着旧王族后人扮演开宗立派过家家的人罢了。
江百川出事这么久,他们连细雨阁倒了都不知道……一个如此气派的宗门,却被吴厌一个武窍六境杀穿,可见他们也确实没什么本事,不过是一群土皇帝养的纨绔。
这些人作过的恶太多,多到当地知府都有些为难了,所以他们才会时不时请些杀手组织帮忙下黑手。
可没想到,今日却招致了如此“祸事”。
“就是他!马启阅!”
忽然,干瘦男人眼睛猛地一亮,大步往人群中冲去,很快,向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奔去。
那名叫马启阅的男人一直缩着脑袋躺在人群里,被叫出后,明显惊慌了一下。
但他毕竟是个修行者,当干瘦男人靠近他时,即使他手脚筋尽断,却还是在眼中闪过一抹狠色,身上爆发出一股力量,凭空跃起、张开了嘴,向对方喉咙咬去!
干瘦男人大惊,下一刹那,尖头铁棍擦着他的脸掠过,狠狠刺中了马启阅肩头,在此人的惨叫声中,将他重重钉入一旁大殿木柱。
“啊啊啊啊啊!”
马启阅撕心裂肺地惨叫了起来,周围其余弟子个个听得心惊肉跳,再不敢抬头。
只有那宗主老者,他见着这一幕,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吾儿有血性!有血性!不愧为方黍真龙之后!哈哈哈哈哈!”
与此对应的,则是马启阅在惨叫后,发出了凄厉的求饶声。
“我错了,我错了!饶我一命吧!求求你们饶了我吧!你们要什么,我都能给啊!”
“我要什么?!”干瘦男人抽出了那把菜马,狠狠怼到了马启阅颈边,五官因为愤怒而扭曲了起来:“你杀了我全家!”
“杀,杀……”
马启阅的脸因为痛苦而挤成一团、满头大汗,此时却不得不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方、方便说说,是,是哪一家吗?”
他害人太多,根本记不得干瘦男人是谁了。
干瘦男人瞪红了眼,却是露出一个惨然无比的笑容:“你,不记得我了?”
马启阅不敢答话,只是赔笑。
干瘦男人终于忍不住,用力挥动菜刀,但却不是砍向对方脖颈,而是在对方胸口前拉开了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