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承志问:“篮子里的是要换东西的吗?”
小男孩点头,磕磕绊绊开口,大概也是不确定自己弄出来的东西是不是有用:“我,我烧的碳,换,换药。”
毕承志挑眉。
小家伙自己烧的碳?
难怪……
“想换什么药?”
小男孩茫然的想了想:“爸爸病了,要吃药。”什么药他也不懂。
“你们是哪个大队的人?”
“右岸大队。”
右岸大队?毕承志微微拧眉,他不记得右岸大队有这个孩子。
两个大队离得近,大多数人都还是认识的。
“姓什么?家里还有什么人?”
“姓杨,我叫杨安安,家里只有我和爸爸了。”说起这个,小男孩就无比伤心,想妈妈,想爷奶了。
毕承志沉吟,右岸大队没有姓杨的人家。
从小男孩的情况上,几乎是瞬间得出小男孩的来历,可能是牛棚里的人。
难怪模样这么可怜。
只是,都不知道什么病,他没办法给药。
“东西,我跟你换,但是药得等下一次大集,你把你爸爸带到前面那个没人的山坳里才能给,行吗?”
五六岁的孩子,能单独出来给爸爸换药,已经是聪慧懂事了,哪里还懂其他。
一听有药,什么条件都能答应。
“行的,谢谢叔叔,叔叔你是大好人。”
毕承志撇了眼小男孩,这孩子一笑,就鼓了个大鼻涕泡出来。
他不自知,还笑得牙不见眼,毕承志却嫌弃得不行,还是闺女好,贴贴闺女养眼。
苏怡也过来了,拿了半斤小饼干。
“换好了吗?”
夫妻俩很有默契,苏怡知道自家男人不是想换东西,是可怜这个孩子。
毕承志看了眼媳妇手里的东西,笑道:“就差这个了。”
苏怡嗔了他一眼,弯腰将东西递给小男孩:“篮子暂时放我们这里,下次再还给你,拿着东西快回家吧,路上注意安全,别被人抢了。”
这会没多少人了,他们拿东西的动作故意做了遮挡,一般情况是不会出事。
就怕这孩子路上贪玩。
小男孩懵懵懂懂,接过装小饼干的油纸包:“好。”
看了眼对他笑得和善的漂亮阿姨,软软糯糯的小妹妹,和虽然不笑,但不凶他,不打他的高大叔叔,小男孩莫名想哭。
说了句谢谢,抱着东西跑走了。
“走吧。”毕承志拎上篮子,和队伍集合。
其他人看到了一家三口做的事,谁都没多说什么。
一群人若无其事,说说笑笑回家。
苏姥跟大家分享她买到的皮料,上好的鹿皮,说是给团子做小靴子,还能做小包包。
团子高兴得亲了姥姥好几口。
中午,所有人在毕家吃涮羊肉,毕奶买到的羊肉,一整个腿,还有些羊排,配上萝卜白菜,又鲜又香,所有人都吃得肚子溜圆。
下午,女人们用买来的皮料做衣服用具,周燕和周奶也在旁边帮忙。
周爷就拿着藤条在毕家编篮子,顺便跟毕爷说话。
毕承志带着毕木森上山踩点,为打猎做准备。
只有团子在暖烘烘的炕上,睡得四仰八叉。
入夜,万籁俱寂的时候,毕承志将钱老爷子接到了家里。
双方还是第一次见面,都显得挺高兴的。
“先吃饭,吃了饭再说。”毕奶热情招呼。
钱老爷子还有些不好意思,他脏得很,哪里好意思上桌。
但没人嫌弃他,当自家人一样招呼。
吃饱喝足,钱老爷子迫不及待给毕爷看诊。
“大兄弟的身体养得很好,你们都用心了。”
听了这话,毕家人都很高兴,毕奶问:“那是不是可以直接扎针?”
钱老爷子道:“不急,身体是不错,但经脉还弱,躺了这么久,很多穴位都不通,我给开些强经活络的药,吃上一周,你们再根据我教的按摩手法,多给大兄弟按按,然后再看情况。
不过你们别担心,大兄弟身体不错,恢复的可能性很高。”
“好好好,谢谢,谢谢钱老哥了。”毕奶是最激动的。
老夫老妻几十年,自家男人什么心思她最懂。
跟活死人一样躺着让人伺候,她明白男人的痛苦。
钱老爷子说应该的。
写好药方,也没敢多留,被毕承志送了回去。
这晚因为钱老爷子的肯定,大家都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天一亮,毕承志就去公社,把老爷子的药买了回来。
随后又带着毕木森上山踩点。
动物会迁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