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开出香螺岛没多久,李亮船上响了一下。
这家伙贪心,把一只蛇皮袋塞得太满,口子也没扎。结果船一开动,袋子歪倒,血蛤全都滚了出来,散落了一船。
血团子在船上滚来滚去的那种即视感,没法正眼瞧……
梁自强站在自己船上目睹这一幕,冲李亮大声道:
“狗日的也不知道准备大一点的蛇皮袋,装这么满,现在爆了吧?看你慢慢洗船去!”
话说完不久,船才多开出几分钟的样子,梁自强就见自己船上的其中一只蛇皮袋也是歪了一歪,倒在船板。
他倒是用细绳草草扎了一下袋子口的,然而没卵用,也崩了开来,血蛤带着血水滚了一船,画风跟李亮船上是一样的,那是相当的惊艳……
李亮当即就笑断气了,指着梁自强回怼:
“你那袋子倒是大,还真不一样,袋子炸掉的时候血团子滚出来比我的好看多了!”
梁自强卧槽了一声,看来还真不能随便挤兑别人。这下好了,自己这一船板的血水,比李亮还更难洗。
两人互相揶揄着对方,但那话里话外,分明都是掩不住的高兴劲。
被血蛤糊一船的血水,怕是村里很多人最近做梦的场景吧!
就眼下,有几条外村的船不知从哪个避风的地方冒了出来,与梁自强的船擦肩而过时,对方一眼瞅见了他船上一小堆的血蛤,当即眼热起来,毫不掩饰地议论开了:
“前头是香螺岛,难道是从香螺岛搞来的?”
“香螺岛有血蛤吗,我以前也去过一两次,怎么没见着那么多血蛤?”
梁自强没接腔,木船渐渐开快,扬长而去。
回到村里的码头,血蛤一挑到郑六面前,郑六也乐了:
“你们俩这够贴心的,知道我最近想收这玩意,一下从哪里搞来这么多。这个量,比这段时间全村那些人加起来的还多!”
“是吧,还是我们会替你撑场面。最近城里争着用血蛤补血,价钱肯定又涨了吧?上次九毛,这次肯定一块往上了是不是?!”梁自强比较实在,两三句就扯到价格上去了。
郑六脸一拉:
“你上次把赶海的血蛤卖过来,我给的就是刚涨过的价!这才过去几天,又涨?哪有那么好的事。跟前些天一样还是九毛,这价钱很高的了,其他蛤都是几分、一毛的收!”
这铁公鸡就是一分不涨,梁自强也没脾气了,只好仍九毛。
光他一个人的血蛤就有七十来斤,卖了六十多块。岛滩上捡的牛眼螺、马蹄螺虽比不上血蛤的价,但也不便宜,又是十几块。这就七十多了。
那四张海底窜的梅童鱼、红膏蟹什么的,也有七十来块。
这相当跑了一趟海底窜,收回来两趟的钱,到手一百四十。
至于从岛滩上还捡回不少的青口、蚬仔、竹蛏这些,就没卖了,带回去自己吃。有几只石头蟹、青蟹也拿回去做菜了。
回家前,用桶子装海水,把船板冲洗了个干净。
一回到家,陈香贝过来摸了摸他的衣角,边去取干毛巾边气恼道:
“这什么天气预报,尽骗人!早知道今天就不去海上了。那么大雨,你不会一直在海上漂着吧?”
梁自强接过毛巾擦了一把头发:
“找个小岛边躲了下,还好……”
然而好字没说完,一个喷嚏就横空出世。
陈香贝撇嘴道:“这叫好?先别吃饭,头一件事快去喝碗姜汤!”
“有姜汤?谁熬的?”
“还有谁熬的,你有几个媳妇?我看下这么大雨,想想你肯定会淋雨,就提前给你熬了。”陈香贝撇撇嘴。
他还以为陈香贝不懂这些,很可能是娘或者大嫂熬的呢。想事情倒是越来越周到了。
喝完姜汤身上果然没那么凉了,再吃完饭,体温进一步回来了。
“快去洗澡,热水我刚给你烧好了!”陈香贝又支使起来。
“热水呀?”
梁自强发现,这是他今年入秋后洗的第一个热水澡,之前天气再怎么变凉,他都一直用的冷水冲澡。
再回到小房间时,整个人已经暖烘烘的了。
陈香贝看到放在床边柜子上钱,数了数:
“最近海底窜的收入不是越来越少,只有三四十块了么?这次怎么一下冒出来这么多?”
“那你肯定数错了。再数数?”梁自强从后边抱住她软软的腰身,努嘴道。
“你别挠!说正事,难道是……大雨天钻进海底窜的鱼更多些?”她自行瞎猜起来。
“海底窜我换了个新地方,肯定多些。另外有一半,大风刮来的。”
等到听他仔细讲完,她才明白过来,好像还真是大风刮来的……
渐渐快到睡觉时间,她也洗完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