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莴苣、裙带菜、骆驼毛这些,全都挑回了家去,晒成海菜干,以后可以慢慢拿来吃。
另外梁自强还捡到一些砺虾、螺、文蛤、花蛤、紫蛤,这些便拿去郑六那换了些钱。
其中最值钱的是冬天特有的紫蛤,比九毛每斤的血蛤还要贵三毛,一块二每斤。
两斤多,卖到手两块六毛钱。砺虾、文蛤那些数量不多又便宜,卖的钱很少。
虽然一个下午的赶海总共才到手几块钱,但反正轻松,而且捞到不少好吃的海菜,也是赚了。
晚餐陈香贝直接就用海莴苣和骆驼毛做了海菜包子。真要说起来,梁自强几十年没吃过这种独特的海菜包子了,对他来说,这味道远不是平常的青菜包、肉包能比的。
下午才停歇一会的风,晚上就又刮了起来。看来年底岁末,刮风的日子才是常态,不刮风、不起浪的日子反倒少见了。
风浪时起时停维持了几天后,终于又迎来一个晴好的天气。气温虽然仍低,但勉强却是能够出海的。
梁自强、李亮都已经急了好几天,听到广播中预报说是明天天气晴朗、海面风平浪静,总算松了一口气。
风要是再不停的话,冬汛都结束了,龙居岭很快也将重归平静,没有鱼汛可捕。
等待了几天之后的这个早上,他们照旧是天不大亮,就已经开着船去往海面。
一到达龙居岭,遇上的是一波虾虎鱼汛,浩浩荡荡还不少。
梁自强几个都有些犹豫,不知撒网还是不撒网。
虾虎鱼这价格有点不上不下,比起几分的巴浪鱼、豆腐鱼,这鱼好歹也有一毛每斤,在这个季节里似乎也没啥好挑拣的;但比起那些几毛的鱼,捞起来又感觉不划算。
最终他们决定还是先不动,观望一下再说。
虾虎鱼过尽之后,龙居岭的水面平静了一会。等到鱼再次汇聚、多起来时,却是势头越来越猛,密集连绵,沸腾了龙居岭的整个海面。
能够形成这样浩大声势的,上一次还是夜捕时遇着的刺巴鱼。
这波鱼汛还没靠拢船边来时,梁自强和李亮第一个念头从脑子里闪出来,都是想到了刺巴鱼。
要真是刺巴鱼的话,再密集又有什么用,五分钱还远不如刚刚过去的虾虎鱼汛。
他们带着疑惑,飞快地开船迎了上去。眨眼工夫,便弄清楚了,这次不是刺巴鱼,而是群聚性同样非常强的另一种鱼——青占鱼。
这种鱼身体呈纺锤形,稍侧扁,背部青蓝色,腹部黄白色,具有蓝色不规则斑纹。
因此,又有人叫它青花鱼。
这鱼倒是比五分的刺巴鱼值钱,今年好像是一毛五左右的价格,比刚刚过去的虾虎鱼也要强一些。
梁自强决定以量取胜,多撒几网,也能卖不少钱了。
一开始,船都不用开得太快,就慢悠悠半开半停,反正一直都会有青占鱼群从船的四周经过。
遇到这种密集度很高的鱼群,就是这么省事。差不多船上都捞了快有千把来斤了,青占鱼的冬汛队伍才渐渐接近尾声。
见状,他们的两条船也相应加快了速度,尾随着鱼汛,往深海越冬场方向进发。
直到鱼汛消失,梁自强船上已经全是青占鱼,怕是有一千好几百斤了。
一整个上午,全都在忙着撒网捕捞青占鱼了。
等到彻底收网时,也该到吃中饭的时候了。这次,梁自强连米饭都不做了。
青占鱼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别称——鱼饭。
这是因为,这鱼不贵,但肉质比较受渔民欢迎,肉厚实,鱼刺不仅细小而且很少,吃起来很方便。
很多时候,渔民煮熟几条青占鱼,直接醮上酱油,把它当主食吃。这便是“鱼饭”之称的来由。
当然这鱼的缺点也很明显,它的肉没那么嫩。否则也不可能太便宜了。
此刻,不仅梁自强兄弟两个,李亮、邓招财也是懒得煮米饭了,直接用青占鱼醮着酱油当午饭吃。
唯一不同的是,梁自强另外还带了陈香贝昨晚做的骆驼毛包子。一边吃鱼饭,一边啃海菜包,两样都可以说是主食。
当然,他另外还用水烫了一些白菜叶子,放了些盐。大冬天,蔬菜是缺不得的。两天不吃叶子菜的话,嘴巴都能起皮。
荤素搭配,健康第一。一边打鱼,一边养生搞起来。
啃着青占鱼,就听见李亮那条船上,有人哼起了小调来。
最惊悚的是,这次哼起歌来的,居然不是邓招财,而是刚吃完鱼饭的李亮。邓招财一言不合就哼歌,这点大家早就适应了,所以也没啥。但李亮一哼,梁自强就连鱼都有些啃不下去了:
“李亮你没事吧?以前都知道邓招财唱歌要人命,搞半天今天才知道,他唱歌原来算怪好听的了!”
邓招财一听有人给自己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