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看见陈香贝正坐在屋外,同母亲说着什么。
这一刻,梁自强竟有一种石头落地之感。
“你怎么了,我头发上有什么吗?”
陈香贝被她一直瞅着,奇怪地捋了捋自己头发,问他。
“没什么,今天在家还好吧,小东西有没踢你?”梁自强连忙掩饰道。
“踢,哪有不踢,我都习惯了,这有什么!”说着陈香贝突然瞄见他从裤袋掏出来一个东西,“这不我给你编的平安结么,怎么回事,绳子是自己断了?!”
得到肯定回答后,陈香贝立马拿了过去:“不行我给你进屋去翻翻,看家里还有没有红绳子,晚上就跟你装上一根新绳。”
晚饭后,陈香贝还真上了心,一直在家里翻箱倒柜。
“没有算了,先在家放着,等哪天我上街买把红绳回来,再系到船上去又不迟!”梁自强都靠在床上要睡了,催促着她上床。
“你明天不得出海?出海就得把平安结带上!我再找找,记得哪个抽屉里有绳子的……”陈香贝在这事上有点犟。
梁自强没把她劝上床,倒是把自己给劝睡着了。
也不知睡到什么时候了,天还没大亮,传来一阵敲门声。
是大哥梁天成的声音从大门外传来:
“爸,阿强!我今天出不了海了,小海夜里又拉又高烧,早上我得抱他去卫生院。出海的事你们看看怎么安排吧!”
梁自强连忙下床来开门,梁父也披上衣跑了出来,急着问梁天成,小海的情况怎么样。
说了几句,梁天成就跑了。
梁父考虑了一下:
“阿成不去,今天我也没法出海了。阿强你要是出去找鱼,这几天给我留心点,不要开太远,别以为你这船大一号,一个大意就往深海闯!”
梁自强明白,父亲这是还忘不了昨天平安结突然掉落的事。老一辈特别信这些,没好些天估计是放不下这件事的。
“爸你放心好了,船买了这么久了,我去过一次深海没?这点分寸我肯定有的!”梁自强只差拍胸口保证了。
“出发前给我把船从头到尾好好检查一遍,尤其那舵叶什么的,一处也别放过!对了柴油家里还有没有,多提些去,油一定要加足!”
“好,我知道的!”
“还有,撒网最好是在船侧,实在需要跑船头去撒网,给我打起万分的精神。船头撒网多危险,你也知道的!”
父亲又神色认真地说了一些细节,梁自强全都一一答应着。
一早上把千多只鱼钩全都理清,并都上好了白虾、毛虾诱饵,末了,还真拎起半瓶柴油放到板车上。
推着板车要出发,陈香贝又叫住他:“你等等!”
她把手上鱼饵的腥味洗了洗,转眼从屋里拿出那只平安结来,往他手里塞:
“一会一上到船上,头一件事就把这平安结挂好在船舱里,知道了吧?每天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地打到大鱼回来!”
梁自强没想到,她那么执拗,昨晚还真翻找到了新的红绳,把平安结重新系了起来。
也不知为了这个,她昨晚到底翻到什么时候才睡的。
板车没有直接推去海边。根据父亲的强烈要求,他今天出海前,还必须得去妈祖庙里拜一拜。
“妈祖娘娘在上,保佑弟子出海顺利,赚得口袋满满、腰包鼓鼓,就跟捡钱似的……”梁自强念念有词。
一走出妈祖庙,朱天鹏就忍不住说他:
“你爹你媳妇都让你好好求妈祖保你平平安安,你怎么说了一大堆,重点全是赚大钱发大财什么的……”
“反正拜都拜了,不得多求几句?能带着大把钱回家,人肯定平安了!”
“……”朱天鹏发觉他的逻辑竟是如此无懈可击,没毛病。
从妈祖庙走出来没多久,路上看见钟康走过。
钟康见他板车上一层一层叠放着很多盆子,盆子里全是钓线,饶有兴趣问道:
“阿强你现在又开始尝试搞延绳钓了?真够爱折腾的,想想去年跟着你折腾夜捕,别说那段时间的收入是真高!现在已经好久没那种收入了!”
这语气,竟是很有点怀念以前跟梁自强一起搞鱼的日子。
梁自强见状朝着盆里那些延绳钓努努嘴:
“延绳钓也还行啊,不用熬夜。遇到海面有鱼群的话不耽搁正常撒网,同时又能钓下层鱼,你要不要搞一套,一起玩玩这个?还是我、你、李亮一起出海,跟当初夜捕一样的,怎么样?”
钟康走过来细看了看他盆里那些已经上好饵料的钓线,脸上兴趣见浓:
“好啊,这套东西哪里买划算点?”
梁自强把县城买延绳钓材料的那家店铺大致地址告诉了他,笑着催他:
“快去呗,要省事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