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一人相助,失足入河,幸而坐骑救主,跃入河中将之驼起,顺水漂流而下。
入夜,汴水畔星火点点,就如夏夜里的流萤,只是空气中的血腥味实在太重,就连河水面上升起的水雾都不能将之带走。
“啊呃!”那是倒地的伤兵痛呼声。
“扑哧!”那是兵器刺入脏腑的声音。
凉州兵手持火把,排成队列给战场上残存士卒挨个补刀,在此行动中能动弹的进入俘虏营,受了伤的那就直接归西。
“缴获怎么样?”徐荣站在汴水之畔,望着河面泛起的银光,透过这些光线仍旧能看到那些上下浮沉的尸体,手掌紧了紧,他转头问统计斩获的手下道。
“回将军,这关东军的辎重被我部全部缴获,属下刚才查看过,彼辈刚刚渡河便遭遇溃败,辎重车都没有卸,就被我军缴获了。另,约有1万余投降俘虏,将军要如何处置?”
有那么一瞬间,徐荣想要驱赶这些俘虏进兵酸枣的,可是一看眼前的汴水,他就很清楚,一旦渡河,形势异变,战事不利,后路被断的就是他徐荣了。
况且,考虑到今日诱敌,是大大得罪了军中的河南兵卒,又加上这么一帮心思叵测的俘虏在手,实际上真正能当作作战主力的只有几千凉州本部,用这些兵马去攻击坚垒?徐荣真没有信心,后果难料。
“罢了,按规矩统统编入俘虏营,回军成皋吧,一切行止听候主公调遣。”激烈战事之后,徐荣忽地有些意兴阑珊起来,他挥挥手命令道。
...
辽东郡,襄平城
正在努力办公的公孙度收到了一条噩耗:他的妻子、儿子于玄菟郡高句丽城遇刺,刺客下落不明。
“啪嗒”公孙度将记录情报的竹简扔到地上,吓得跪伏在地的秦奉身子一抖。
“说说,当前是个什么状况?”台上的公孙度语气淡漠,声音没有起伏,似乎情报上记载之事与己无关,可公孙度语气越是淡漠,秦奉就越是小心,只见他瞥了眼公孙度那面无表情的脸色,战战兢兢回道:“禀主公,夫人、少主于城中遭遇不明刺客袭击,夫人为救少主,当场被刺身亡,少主无恙,只是受到些许惊吓。”
“哼!我要你说的是这些竹简上都有的吗?”公孙度脸色转阴,长袖一挥,冷哼一声道:“我要知道此事的前因后果,还有玄菟郡到底出了何事,此事又都有哪家的参与?如今又不是战国,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刺客?而且,那里可是玄菟郡,其中定有蹊跷!”
秦奉见状,知道公孙度的嗅觉一如既往的敏锐,立即将自己准备的情报分析递了上去。
公孙度接过文件,细细翻阅起来,只是看了两眼他便眉头紧皱,片刻后他转头问道:“果真如此?”
秦奉抿嘴,脸色肃然,重重地点了点头。
在秦奉的情报分析中,玄菟郡与公孙度不对付的豪强纷纷上了名单,这些人都有动机,而且最近的行踪也都隐秘,似乎有所谋划,还有那些因为此前辽东郡分地风波而舍弃家业,逃往玄菟郡的豪强踪影,也在这一次的刺杀事件中若隐若现。
“义父的身子如何了?公孙家如今是谁在主持?”公孙度立刻把握住了此事的脉搏,问起了玄菟郡的顶梁柱公孙域的近况。
“老太守近日不曾露面,家族事务多由夫人在处理。”秦奉回道。
捋胡子的手停住了,公孙度立即意识到了此事的严重性,他立刻下令:“召集阳仪、张辽、公孙贺来此议事,不得有误!”
摊开辽东玄菟郡的地图,公孙度皱眉,他不得不思考一个最坏的结果,那便是义父已经去世,而玄菟郡的局面已经逐渐失控,那些对公孙家不满的豪强们开始联手了。
望着地图上的辽东郡北方的玄菟郡,手指一一拂过那些城池名字:辽阳【今沈阳辽中】、侯城【今沈阳市区内】、高句丽【今沈阳市区内】、西盖马【今抚顺】
这些城池都是沿着小辽水布置,一直延伸到与高句丽接壤的山区,而一旦这些豪强狗急跳墙,干出投靠高句丽这样违背祖宗的丑事,后果将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