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平日里不屑看他们一眼的贵妇人婉转低吟,这些仆从军的勇气一下上了好几个台阶。
到处是逃窜的马韩人,他们大多不是专业的士卒,只有简单的血勇罢了,而且也不像最初王驰等人所遭遇的那些赶着趟送死的马韩人了,这些人在知道这一支海贼的实力之后,完全没有了以血勇抵抗的想法,只顾着逃跑。
并且,此地的精锐早已随着国主前去征战桑外国了,兵法,乃至兵不厌诈这个概念,尚未在马韩人的头脑里形成,被人偷袭国都也可能也是第一回。
这让后知后觉的田健大呼可惜,第一次偷袭国都这种经历,就应该送给辰王宫啊!
“饶命啊!”到处是妇孺的求饶声,城中少了丁壮,妇孺也就多了起来。
“快,你等前去搬运物资!”军官在翻译的陪同下,厉声命令道。
然而面对大军,这些妇人只顾着求饶,根本不听翻译的命令。
“哧”长刀划过一个还在拉拉扯扯的妇女,血泵了老高。
“休要多言,不从者,死!”军官冷酷的眼神扫过,吓得众妇孺再也不敢说话,乖乖听从命令,前去搬运物资。
“将军有令,尽快搬运物资,不得奸淫,不得放火,一切以速度为先!”传令兵的声音在战场上响起,这让许多狂暴状态的士卒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系上了松开的腰带,踢打着身下的妇人上前,开始认真执行起军令来。
那些本来还在撒欢的仆从军,在汉军军官们的厉声喝骂下,纷纷系上了裤腰带,拿刀押着城中的青壮前去帮忙转运。
“吱呀”国都的大仓被打开,粮食、布匹、珠宝、金银铜等,一一被打包运出,为了避免拥挤,汉军命令人群拍成长列,以手递手的方式转运物资。
城中的所有人都被动员起来,帮助自己的敌人运输物资起来,可是却没有人敢于抵抗,街边倾倒的尸体,院墙上喷洒的鲜血,纷纷在为汉军的军令作着注解:旦有不从,立即枭首。
青壮、妇孺、乃至能动的老人都被动员上前,清理路障,铺设道路,收集车辆,当一件件事情被以军令的形式下发时,其背后都会带着血腥气。
仆从军们冷着脸,长矛抵着那些低头转运的青壮后背,刀尖对准的是那些奋力前行的妇人脖颈,同时,也有无数怨毒的眼神向着这些所谓同胞投射过来。
长长的运输线路从国都一直延伸到汉水边上,各种车辆来往不停,倒毙的牛马无数,路边被枭首的尸体也无数。
在田健的高压命令下,汉军失去了耐心,为了速度不顾一切,不听话的牛马,杀!不听话的人,杀!
在田健的盘算中,牛马不是适合运走的东西,所以汉军对牛马的消耗毫不疼惜,有人甚至创造性的将两台独轮车固定在一起,再给牛套上挽具,就成了个简易牛车。
路上的沟壑被汉军用尸体、大木填满,后面为了加快速度,将道路两侧的民居房梁都拆了下来加固地基。
可以说,短时间内,田健为马韩修了一条从古离国都到汉水边上的高速公路。
这支如同地府走出来的军队,沉默的执行着田健的军令,他们创造了奇迹,在三个日夜内,就将古离国的王都洗劫一空。
线路两边的村庄聚落也遭了殃,不时有烟柱升起,风中也有凄厉的女子惨嚎传来,那是临时征召的州胡的杰作。
田健对此置若罔闻,他只当州胡是他们的隔离屏障,或叫肉盾更为贴切,并且还乐于州胡的所为,他们此类事情干得越多,与马韩人的仇怨就结的越深,越没有退路,就越要依靠他们。
当古离国臣智于战场上听闻老巢被袭击时,大惊失色,指挥大军就要回军救援,却被瞅准时机的日华国军队揪住破绽攻击,一战全歼了古离国的军队,阵斩了古离国主,短短几日,日华国通过一场战争,占领了桑外国,吞并了古离国,一下子成了区域小霸。
田健并不知道自己所做所为引起的连锁反应,此刻的他站在回程的海船上,望着岸边那些起火的村落,心中无喜无悲,老军汉的心中早就清楚,整个天下,就如战场上的士卒一般,也分敌我。多余的悲悯,那是衣食无忧之人才能拥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