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起身,拿起了放在案几上的小火炉,悠悠然离开了。
“啪!”中年人一脚踢翻了面前的案几,怒喝道:“老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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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处隐秘的静室,陈江小心翼翼的推开屋门,朝内里的人手点头示意:“诸位都到齐了?”
“从事,都到齐了,一接到您的命令,我等就趁着老家伙们不在,前来赴约了。”居中的一名青年人上前拱手道。
陈江面无表情,只是大剌剌的进屋,找了处位置径直坐下,看了看四周一脸热切的青年们,问道:“关于主公的命令,诸位有何看法?”
几位青年互相对视一眼,还是由刚刚那位出言的人上前回道:“自然是一切以主公之命行事!”
却不料陈江直接摇头,用手指指了指在场众人道:“我要听你们的真实想法,是有方向,有概念,有思想的想法,若你等是些只会唯唯诺诺之人,也没有资格站到此处。”
此时,最边缘的一个小个子举手道:“从事,主公关于资本、商社的言论我等参阅多时,以在下的浅见,辽东的大型商社,最重要的不是如何取利,而是如何生存下去!”
陈江一下子来了兴趣,这几日听到的都是些大商社家主的傲慢言语,此刻听到此人的话语,他禁不住好奇道:“哦?继续道来!”
看到陈江表情,小个子似乎得到了很大的鼓励,向在场之人施了一礼后道“诸位,辽东的大型商社集合了辽东绝大多数的资源,要想集合他们在以往因为种种因素,是绝对不可能的。
大型商社是在太守的绝对权威之下才能凝聚成型,那些自大的家主们都被一时的利益冲昏了头脑,根本没有看到此事的本质,没有了太守的压制,大型商社是很难维持下去的。
而且,辽东各商社未来面临的局面也与从前有所不同,巨量的资源、精妙的器械会生产出一大批的物资,而这些物资的与乡间的手工业生产,由于人力价格、物资运输等因素,成本其实差不多,那时候最重要的,不再是供给方,而是买方了,也就是说市场的重要性将大为提高。
纵观天下各州郡,我等能够生产的东西,别的地方也能生产,而且因为距离、以及人力成本的因素,比我等产品的成本可能还要低些。而且,大型商社制造的巨量产品,也就需要巨量的产品购买市场,反观天下,真正有购买力的人群又有多少呢?
士族贵族们,他们有自己的庄园、有商社,完全没有让我等赚钱的必要。至于平民百姓们?苦苦煎熬,能维持生计就不错了。这就又说明了一点,我等的市场小的可怜。
没有市场,大型商社就没有出路,最终会自行崩毁的。
在这些日子的商社运营实践中,我等正是体会到了这一点。而在辽东,我等其实还有一条活路,那便是在太守的羽翼之下,向军方、向那些有余财庄户们提供产品,才能有些许喘息之机。”
此言一出,在场的青年们皆颔首,显然这已经成为了他们的共识,不似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主,这些真正在基层实践的豪族庶出偏房子弟,对商社的运营感触最为深刻,他们心中的忧患意识,也远远高于那些老朽的家主。
陈江闻言,心情似乎也被蒙上了一层阴霾,不过他见到青年人们脸上的忧虑并不多,好奇道:“所以呢?你等认为,商社的出路在哪里?”
这时,轮到一开始招呼的陈江的英俊青年发言了,只见他向着陈江恭敬一礼,然后脸上多了些商徒中少见的霸气,挥挥袖子道:
“自然是扩张!我等便是主公的爪牙,为主公提供争霸所需的物资,商场亦是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每当主公攻灭一地诸侯,那么当地的豪族生产就会被战争所破坏,当地的市场就会被辽东商社接手。
亦或者凭借我等优势的军事力量,向周围的小国扩张,威逼各国购买我等的产品,占领当地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