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罪恶都起于此,这等场合让他一宦官参与?或许会对公孙度的威望有所伤损吧?
踌躇间,就听公孙度俯身道:“无妨的,木老如今你可不是内宦,你乃某的臂膀。”
仿佛看透了木央的心思,公孙度一把扶住老者将其搀上马背,木央的眼眶微红,好在常侍的修养还在,只有晶莹闪动,未见泪花落下。
周遭的人群见到木央上马加入了入城的人马队列,发出了更大的欢呼声。
隐藏在人群中的豪强残余,一个个面色复杂,他们算是被公孙度的诸般手段给整治的服服帖帖了,先是大动干戈,灭掉了豪强主力,如果说这次动武让辽东豪强对公孙度颇为忌惮的话,那么这个冬天在辽东发生的庶子夺权的戏码,就让这群目中无人的豪强彻底没了脾气。
自那日襄平城的年会以后,豪强的家主们看向家族子弟的眼神都变了,无时无刻不在怀疑谁有异心,这一招实在太狠!
豪强家主们不怕来自外部的重压,怕的是来自内部的叛变,襄平城的豪商家族的戏码似乎给了所有大族子弟树立了榜样,那就是投靠公孙度,以忠诚换取上位的机会。
在宗族制度尚未完善的今天,主宗的发达,通常是建立在对分支的敲骨吸髓的前提下的,有多少庶子分支怀有异心?豪强家主们不敢想象,只是平日里睡觉都不太安心,往日里用着放心的亲族护卫也都换成了外族人员。
进入城门,公孙度四望,目光瞬间被那些大家伙给吸引,那不时点头的器械,看着怎么那么像后世采石油的磕头机?
“那是何物?”他手持马鞭指向远处一台不停上下摆动的器械,问向相隔半个身位的张辽道。
“哦!回主公,那是工匠营的赵从事的新制器械,似乎是为那些作坊供给动力。”张辽顺着公孙度的马鞭望去,瞬间了然,开口解释道。
“动力?有些意思啊!”公孙度闻言眼睛一亮,对于赵真这种土著的创造力点赞,不禁自语道。
待行进过了路口,视野大阔,他抬头四望,这才发现城市中的磕头机数量还不少,那些器械不停上下摆动的巨大身影,耳边传来的,不同于这时代器械加工所造成的嘈杂声响,鼻腔里嗅到的襄平城的逐渐浓厚的煤灰气息,冶铁所终年不熄灭的冶炼烟柱。
种种景象,对身怀千年后的记忆的公孙度来说,也是相当魔幻!也只有这一刻,他才觉得,自己是真正在改变着世界。
大军继续行进,直接穿过襄平的南北大街,沿途受到了百姓的热烈欢呼,同时也震慑着城内蛰伏的宵小。
“公孙升济这厮,竟然真成了气候!李老,你不是说玄菟郡有十全把握吗?怎么就让他公孙度翻了盘?”
临街的酒肆二楼,一名老者看着欢呼的百姓,只觉得心中堵得慌,生气的质问起对面老者。
对面被称为李老的老者摇摇头,轻轻呷了口酒水,耳中全是恭贺大军凯旋的喧哗声,他目视对面沉不住气的老者,抬起手掌压了压,低声道:“王兄,小点声,须知隔墙有耳。被造反还不够?难不成想去辽东牢狱走一趟?”
王姓老者耳听全城的欢呼,心底也在发虚,同时心中充满了惶恐:自己是怎么对上公孙度这等人物的?
兴许是察觉出了同伴的心虚,李姓老者出言道:“勿忧,你我如今都只是小民而已,既无财也无权,不过是说几句妄言的小老头,他公孙度若是个做大事的,定不会计较的。”
“哎,我也不想与他这种人物作对的。”李姓老者有些感慨,忽地话音一转,手指紧紧捏着酒杯,声音发寒道:“要怪也只能怪他公孙度做事太绝了,无端杀戮我等积善之家不说,还颠倒黑白,让那些小辈夺了家族权力,实为可恨!”
“说吧,李兄,怎么对付他?动作再不快点,此僚怕是要在辽东成事了啊!”王姓老者亦然,一想起自己的种种遭遇都与公孙度脱不了干系,顿时心中怒气上涌,横眉怒目一副要手刃公孙度的模样,同时身在襄平城的他也深深感受到此事的迫切性,挪动身子凑上前急切询问道。
“放心,我早有谋划,公孙度此僚,能在辽东胡作非为,不过是打着汉室太守的大义名分,只要我等向上申诉,说明此僚的种种恶行,必然会招致上峰的处罚,到时褫夺了此僚的官职,没了官袍罩身,他不过就一辽东武夫而已,我等随手可灭!”
“计从何来?”王姓老者挑挑眉毛,给李姓老者倒满酒追问道。
“嘿嘿,早在此僚大肆屠戮豪强之时,某就派家族子弟追随那些逃难士人前往幽州,刘使君辅一上任,便就解决了绵延数年的张举张纯之乱,且使君与边郡胡人相善,必然会与公孙升济此僚不对付。
政见不合,加上这场席卷整郡的屠杀污点,他公孙度的罪过可就大了。
要知道,辽东郡可是直属幽州辖下,到时刘使君只要派遣一心腹,手持州牧法令,便可招呼辽东郡兵,将此寮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