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也是自沓氏进货,冒着风雪将港口廉价的积存绵布售卖到辽东各地赚取差价。
说是廉价,其实是因为沓氏的仓库有限,自三韩运回的缴获太多,许多都保存不善,被在港口低价处理掉了,绵布价值低于丝绢,也就更加的不受重视,故而简直是半卖半送。
张浪吓了一跳,奉行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想法的他后退一步,将绵布扔给商户,推辞道:“无须如此!某买卖是要付钱的,若是收了你这绵布,回去是要被太守处罚的!”
商户也是一呆,往前塞布匹的动作一僵,心中暗道:还有不收礼的士卒?待听说了张浪的理由,又觉得颇有道理,禁不住点头:“不愧是公孙太守带出来的兵,军纪就是好!”
如果说地图上以颜色显示对公孙度的忠诚度的话,其中襄平、沓氏两地绝对是红得发亮。
公孙度的名声很奇怪,士人亦或者读书人对他都是批判有加,无论是屠戮豪强,还是在辽东另起炉灶,有架空士人的嫌疑,都让他在士人中的口碑不佳。
而在农民群体中呢?公孙度便就是圣人,也就是各地农庄百姓没有那条件,不然非得给公孙度立个生祠,逢年过节都要拜一拜。分地的行为在朴素的农民眼中,那可是以命报之都难以还清的恩情。
而商徒呢?特别是沓氏的商徒,但凡是沓氏繁荣的受益者,对公孙度从来都是赞誉有加,股票、大商社、解禁商徒的限制、鼓励工商,种种行为让商徒们意识到了这位新任太守的才能的同时也能感受到其散发的对于商徒之善意。
故而在沓氏的舆论环境中,公孙度简直就是公平交易的仲裁者,他那句在商言商,诚信为本被多少商人奉为圭臬,在公孙度与糜竺的坚持下,辽东郡府的公信力渐渐建立了起来,商徒的纠纷也都愿意到郡府调解,税收工作也变得顺畅许多。沓氏的大小豪商都有一条共识,他们有必要维持似公孙度这样亲善商徒的诸侯存在。
“好!”商户上下仔细打量了下眼前青年,国字脸大胡子,眼神里的凶悍一闪而过,杀气内敛,是上过战场的汉子!他禁不住赞一句后继续道:“也罢,我就少赚一点,我算你400钱一匹!”
“吓,这么便宜?”张浪知道战利品很便宜,却不知道这般便宜,要知道一般时节麻布的价格都要四百钱了,绵布是丝麻混合,更不要说手中绵布的厚度了。
“马韩?不知道李军侯在马韩如何了?”张浪在心底嘀咕了句,他进入新兵营后,就是在李文手底下训练的,骑兵的集群冲锋是李文手把手教会的,故而对于李文,他还是很感念的。
不过摸着手上厚实的绵布,他又点头,光看卖到襄平来的战利品,就知道李文他们打得很顺利。
“三匹!给某装上。”他伸出三根手指,指着刚刚被他摸得有些痕迹的绵布道。
“得!马上给您装好!”商户作揖,立时招呼小厮打包货物。
“给你!”张浪自褡裢中数出些许的铜钱加上一匹赏赐的丝绢作价1200钱。
商户笑眯眯接过,又开始推销其他货品,教有些把持不住的张浪绷紧了脸庞,连连摇头,这才挣脱了商户的拉扯以及精美货物的诱惑。
略过布铺,张浪挤过汹涌的人潮,来到了个分外拥挤的商铺前,这里是新开的商铺,门前几个大字:辽东印刷商社。
略过印刷这新词不提,商铺的内外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图书,有风雅的读书人被小厮请上座进了内里雅间,观赏那些精装书籍,也有不识字的闲汉围在商铺前看热闹。
“啧啧,第一回看到有卖书的!要知道以往这书啊,可贵了,想买还都买不着,只能让那些读书人拿笔去抄,不知道这家商社用了什么法子,竟然有这么多书,还都拿出来售卖!”一个闲汉笼着袖子,摇头晃脑道。
“嘘!小声,没看到上边诺大的辽东二字吗?我算是知道了,只要跟辽东两字沾边的,绝对与咱们公孙太守脱不了干系。”旁人知道商社名字底细的人小声提醒道。
“嘁!某要是认识那俩字,还在这里闲扯?不早就进去抢购几本,留作传家宝了?”却不料那闲汉压根不领情,嗤笑道。
“嘿!你这人——无耻!”那好心之人被闲汉数落,一甩袖子,扭过脸去再不看热闹了,立即拔腿离开,临行前也没放出什么狠话,一根手指支楞半天,只骂了句无耻了事。
一侧的张浪像个初进城的乡巴佬,左瞅瞅右看看,终于瞅准机会,拉住紧张忙碌的小厮道:“我买开蒙读物!”似乎觉得自己表述的不够清楚,他又加了句:“识字用的!”
小厮本就是在店铺外忙活,接待的便就是张浪这类买不起精装书的客人,被张浪拉扯也不恼,脸上还带着礼仪式的笑,伸手示意道:“客官,这边请,这里便是幼童开门读物,这可是郡府羽林营里流传出来的,由郡府木老先生执笔所书,最适合识字幼童使用了。
这个,也是羽林营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