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者不是养蚕人一般,冶铁所从前是很难将钢铁作为投入进行再生产的。
在从前的管办冶铁所中,冶铁所管事、官员对冶铁所的唯一要求便是出铁、出钢,其他的便是保持原样,稳定压过了一切,即便匠人有些奇思妙想,也根本没有投入实践的可能。
“主公请看,地上这些纵横的铁轨,其经过冶铁所及各位同僚协商共议,以碎石为基、硬木为轨、外包铁皮,配上专用铁轨的大车,效率得以成倍提升。”前来迎接的杜期看到公孙度的眼神,有些得意的解释道。
“嗯,不错!”公孙度满意点头,他能从匠人的动作神态看出来,铁轨大车的使用已经很普遍了,匠人们已经习以为常。
“有没有可能对外推广?”
“呃,冶铁所已经准备修建从城外铁矿山到冶铁所的专用轨道了。”杜期像是报喜一般说出了自己的构想,现在的他毫不珍惜的花用着公孙度的小金库,做起事情来也大气许多,这条注定花费巨大的道路,也是说上马就上马,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公孙度会拒绝。
“嗯,不错。”公孙度再度点头,杜期的作为,仍旧是将钢铁进行再生产,看来还没有理解公孙度口中的对外推广之用意,故而他张开手臂比划道:“我说的不是这条短途,而是长途。从襄平出发,沿着平原北上、南下,连接侯城、新昌、安市。”
“这个...”杜期一时间讷讷无言,本以为自己的胃口算很大了,修一条铁做的轨道已经是闻所未闻的奇葩事了,可按照公孙度刚刚的意思,他还嫌这路太短,想要修到侯城去?修到新昌去?这需要多少的铁啊!需要多少木头啊!又需要动用多少人力物力啊!
想到这里,杜期的老毛病又犯了,立刻整了整衣裳,格外严肃的行礼后,俯身开劝道:“主公不可啊!辽东百姓刚刚脱离苦海,此时正是百废待兴之时,万不可大兴赋役,毁了这大好局面啊!”
这下一旁作陪的冶铁所上下管事、大匠都愣住了,手足无措起来,心中大呼:这杜老,这么不晓事吗?当众犯颜直谏,不怕府君怪罪?
以此刻公孙度的威望,恐怕整个辽东郡也找不出几个敢在他面前说重话的人,没想到今日就遇到了个。
就在一旁的冶铁所管事开始为自己的前程担忧,忧心会遭受杜期事件波及的他们正在脑海中构思无数逃脱的计谋时。
“哈哈哈!杜老多虑了!”公孙度赶忙扶起眼前的老同志,哈哈笑道,温言解释道:“某可以在此保证,这条铁轨绝不会伤害到辽东民生!”
见到一地诸侯的公孙度亲自保证,杜期起身,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为难道:“即便如此,主公所求,亦很难做到,襄平冶铁所冶炼钢铁也有其上限,要想完成主公设想的铁轨,当前的冶铁所很难做到。”
“哦?不是说转炉炼钢有突破了吗?怎会如此的?你且细细道来。”公孙度驻步,看向一脸褶子的杜期,其脸上挂着大匠常有的严肃表情,问出了自己的心中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