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的还是皮甲,他身上这样的精良甲胄以往都只有朝中大员才有穿戴的资格。
而且,长在并州边地的张辽很清楚,作为兵卒,都是有自己改造甲胄的传统的,没有人会穿着不合身的甲胄上战场。
在他看来,士兵的防具从皮质转为了铁质、乃至钢质,已经是飞跃式的进步了。
“产量怎么样?”作为军官,他最为关心的还是产量,急切追问道。
“现在没多少,只做了少数将领的铠甲,当前的铁场产量都投放在农具上了。”公孙度摇头,靠着身后的木桩,给有些失望的张辽算了笔账:“冶铁所可算有的忙了,炉火从去年秋到今年开春,就没有熄灭过。农具、兵器、器械,样样都需要铁。”
张辽点头表示理解,他还是有些政治头脑的,并不会为了军队武备而荒废了生产。
“不过,等城外的铁城建好,全军都披上甲没问题,杜老保证了的。”公孙度站直了身子,望向城外的方向,露出笑容道。
“当然,杜老的本事,如今辽东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张辽听公孙度再度提起杜期,也禁不住赞道,这确实是辽东公认的大匠。
杜期自上任以来,兢兢业业,以襄平冶铁所一处的产能,供应了几乎整个辽东郡的铁器空缺。
为了开春的春耕,各地农庄、地主都在采购铁器、农具,本来会因为需求而导致铁器价格上涨的情况并没有在辽东发生。反而因为杜期为首的工匠团的攻关下,辽东的铁器产量不断上升,而在襄平城到城外铁山的原料供应线路建设完成后,更是实现了产量的大爆发。
这种局面,不仅仅是官方上的公孙度张辽为之赞叹,民间的农夫、地主、商人都在为铁器的足量供应而惊讶不已,加上杜期为人处世极为公道,并且对小民十分照顾,民间威望日隆。
“嘿嘿,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是谁带回辽东的!”
公孙度发出得意的笑,像只偷了鸡的狐狸,杜期怎么说也是他从洛阳带到辽东的,听到其他人夸赞杜期,他也是极为高兴。
同为公孙度自洛阳带回的人物的张辽闻言,跟着发出笑声,只是心中略微有些失落,他的一身本事,可还没有发挥出来呢!
“怎么样?这套甲做你设想中的具装甲骑甲胄如何?”公孙度见状,调转话题问道今日的正事。
“嗯,批膊有些过于厚重了!”张辽抬手,指着肩膀处的甲片道:“短时间还好,时间一长,就有些妨碍舞动兵器。”
“嗯,有道理。”公孙度看着换成大甲片的批膊,点头同意,从前的批膊虽然防御力不如,但是重量也轻,不会太过妨碍人体活动。
“还有呢?”
“裙甲太长,不利于马上活动,骑兵没必要装备盆领,某些部位加装软质内衬.....”
张辽很快进入了角色,开始从骑兵将领的角度提出诸多修改意见。
倒是让一侧负责记录的匠人手忙脚乱,刷刷的写个不停,着实想不到做工如此精良的铠甲还有这多毛病。
“不知马铠如何?”既然提到了具装甲骑,张辽不可避免的问起了马铠。
此时的马铠还是个奢侈品,最为著名例子便是曹操击败袁绍后说的马后炮:袁本初铠万领,吾大铠二十领,本初马铠三百具,吾不能有十具。
可见马铠的稀少,同时也表明了此时的骑兵战法中,具装甲骑还未成为战场的主流。
“哈哈,早准备好了。”
公孙度笑着拍手,招呼亲兵牵马。
“踏踏踏”
很快,一匹披挂甲胄的战马被亲兵牵了出来,此时校场上的沙尘还未散尽,随着马匹沉重的脚步声响起,颇有些沙场的兵戈气息。
“嘿!好马!”
随着马儿矫健的身姿映入眼帘,张辽还未细看马铠,便开始称赞披挂甲胄的马匹来。
“当然是好马!这是从辽东所有的官方、私人牧场中千挑万选出来的,要能负重,能冲刺,耐力还不能差。”公孙度嘴里啧啧有声,比划道:“这样的马,整个辽东郡,拉不出一百匹。”
“不用一百匹,五十足矣!”谁知张辽不以为然,摆手笑道,他走上前去,边走边道:“有如此良驹、精铠在手,五十足以破万军!”
“哈?不愧是张八百!”公孙度闻言失笑,禁不住自语道。
张辽来到战马跟前,这才看清楚了马身上的铠甲样式,有些惊异道:“环锁铠?”
只见马儿的正面,如面帘、鸡颈、荡胸是用铁甲制作外,其他部位,如两侧的身甲、搭后,以及结合部位都是用环锁铠以及皮甲结合制作的。
环锁铠即锁子甲,是从西羌传入中原的一种甲胄样式,在此时中原人眼中,算是异域风情。
见张辽认出来锁子甲,并不出乎公孙度意料,他缓步前行,来到马儿跟前,指着上边束缚住的锁子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