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骨闾手中拎了把满是凸起的大木棍,有点类似后世的狼牙棒,李先头次看到这样简陋的武器,不自觉眼神多瞥了几眼。
随着素利的不断介绍,李先才猛然发现,素利的部下似乎在这个冬日静悄悄的发生了重大洗牌,纯种鲜卑亲信在上一次寇略玄菟郡损失不少,为了维持权力,素利清除了与他有威胁的鲜卑头人,提拔了些部族年轻军官外,还引了众多外族勇士入内。
而随着李先的目光下转,他在那些杂乱的胡骑从中看见了许多裸露胸口的粗壮人影,初春的时节,哪怕日光温暖,也少有人敞怀的,而且细看那些人的模样,更像更西边的胡人,毛发也更加旺盛。
“这是?哪支部落?”李先望着那些新来者,心中疑惑,径直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此刻素利也站到了前方,循着李先的目光望过去,看到那些故作悍勇的胡骑,眉头轻微的皱了皱。
“哎!”
李先回头,看到这位胸怀大志的鲜卑头人少见的叹息一声,眉眼间多了些许忧虑,其目光转向北方,轻声道:“那便是木骨闾的部落了,如我刚才所说,北方林中部落迁过来的。”
“这些年,冬日里愈发冷了,草原上的白灾也多,牧民都活不下去了,许多部落都在往南方迁徙。”
看了看那位手持木锤脸上忧虑的壮汉,素利轻轻摇头:“都是些流离失所之人。”
李先闻言点头,他毕竟在草原日短,并不知道草原的生态,也不清楚北地的气温能够冷到什么程度,以及气温变冷对牧民的生产有何影响,只以为与汉地的旱蝗灾事差不多。
慢慢的,李先缓过神来,想起自己的来意,出声道:“主公,玄菟郡有些状况。高句丽倾力发兵玄菟郡,其立国超过百年,国力不弱。公孙度那厮今次绝对不好过。主公何不趁机发兵向南,以报冬日之仇?”
听闻玄菟郡的近况,素利皱起的眉头舒展,再想到公孙度那厮要应对高句丽的倾力来袭,嘴角不自觉挂起了笑,但一听闻李先劝他南下,愉悦的脸色顿时一滞,接着毫不犹豫的摇头,望向南方的目光赶紧收回,像是那边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不可!”
李先话语未停,就见对面的素利抬起手,径直打断道。
上次在玄菟郡的九死一生,说与公孙度没有仇怨那根本不可能,但是战场上被公孙度干脆利落的击溃,让从前自视甚高的素利心头染上了不少阴霾。
再者,想起自己这些日子的作为,绝对是上次公孙度战法的忠实信徒,身为学生,无论多么优秀,对于师父,都还是心存敬畏的。
“可是,主公”
李先抬头,看到素利的神色,立即意识到了素利心中对公孙度的仍旧心存忌惮,欲要再劝。
“诶,从之无需多言,我心意已决。”
素利断然拒绝了李先的谏言,在他看来当前进攻辽东,收益并不大,还有可能碰一鼻子灰,还不如与那些知根知底的鲜卑头人在草原之上争锋。
看出了李先情绪上的低落,素利抬起手,拍拍眼前年轻人的肩膀,温言道:“从之勿忧,与那厮的仇怨,将来必定会报。只是眼下我等实力尚浅,万不可牵涉于汉地,以招致他人觊觎而覆灭。”
李先闻言点头,知道自己过于心急了,同意素利的言辞,公孙度作为朝廷的正牌太守,手中有汉地的两郡之地,即便被高句丽牵制,其实力也远非素利这样的草原头人可比。
“唔,对了,你之前所言的与汉地通商之事有眉目了。”
像是突然记起来某事一般,素利一拍大腿,出声道。
“嗯?”李先低落情绪被这个消息转移,抬起脑袋疑惑的望过去。
“好像是汉地的那什么幽州刺史,刘虞,就是与我等胡人亲善的那位,在汉地广开边市。敞开了与胡地通商。慕容,你刚从中部鲜卑过来,你来给从之讲讲。”
素利望向南方,诉说其耳中听闻的消息,说到最后,干脆叫传送讯息的本尊来讲解情报。
慕容拔一直在侧,闻言立即上前,朝着素利以及李先行礼后,口称大人道:“李大人,仆自雁门郡东向,途径右北平时,听闻汉地幽州牧刘虞下令,汉胡友好,广开边市,互通有无。听说此次开市,并无多少禁忌,粮食、铁器,乃至兵器。只要出钱,那些汉人商贾也能运来。”
“唔,此事应当为真。”
李先闻言,沉吟着点头答道,刘虞的大名他早有耳闻,幽州的乱局刚刚平定,刘虞想要安抚作乱的乌桓人、趁火打劫的鲜卑人,就必须拿出互市这种好处,而且此人与公孙瓒在幽州一个打一个拉,倒是轻而易举荡清了幽州的纷乱。
想到素利帐落里那些逐渐落灰的财货,他立即拱手劝道:
“主公,当务之急,应当趁此时机,以部中财货,换取汉地的兵甲、粮食,以供应大军征战!有了充裕的粮食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