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袤的平坦原野上,方形的田亩将大地无限分割,田间的沟渠纵横其中,众多衣衫褴褛之人一边暗暗享受春日的温暖,一边迈动蹒跚的步伐,不敢停歇的弯腰在田野里忙碌,一名名身着白衣,头戴皮帽的监工,手持长鞭,威严的扫视那些忙碌的身影。
“轰隆隆”
很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大群的马队卷着烟尘从道路上疾驰而过,队伍中满是强壮的骑士,身上皆佩戴着完备的甲仗。
听闻动静后,在扫视过那一晃而过的大旗,以及那些气势不凡的马队后,无论是劳作的奴隶、还是监工的管事皆跪伏在地,直到马队远离才敢抬头。
疾驰的马队中,身着白袍,头戴貂皮帽,腰间挎着一把金银装饰的汉地宝剑的中年人眼睛扫视过那些正在忙碌的奴隶,以及前方一眼望不见尽头的田野,心中既激动又昂扬。
年近五十,鬓角稍有白发的尉仇台亲自巡视了国中的农耕区后,对于国中的农耕之事很是满意。
“简位居,此次国中耕作之事,你干得不错,我观田亩的水利已然修整完毕,从此之后,我扶余的实力将比以往更胜一筹,不枉这些年国中的大力投入。”
尉仇台声音带着慈爱,对着自己这名幼子夸赞道。
简位居是名面色古板的年轻人,看样子颇为稳重,闻言只是低头拱手,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
“哈哈哈,不居功,不自傲,难得!看来那些来自中原的先生,教了你不少东西。”看到简位居这副模样,尉仇台更加高兴,他拿着马鞭指着简位居,状似满意地对左右道:“看到没有,这就是尔等将来的王!”
“参见世子!”
扶余国中的诸多大臣、贵族见状,知晓尉仇台此番表态的意义,纷纷拜倒在地,恭敬行礼道。
听闻此言,一直面无表情的简位居眉头动了动,有了些许触动,那些中原的先生曾经告诉他,除非父亲当众承认了他的继承身份,任何时候都不要表现出自己的野心。
然而,当他真正等到父亲表态的这一天,简位居竟然没有想象中那样激动,他只是轻轻抚平了衣服褶皱,就像是在抚平杂乱心绪,平静的上前拱手道:“孩儿谢过父王!”
随后简位居颇有风度的对那些跪地的贵族行礼,上前一一扶起,口称不敢。
尉仇台看着眼前这一副君明臣贤的模样,嘴角有着压抑不住的笑意,接着又是对于岁月无情的感慨,身为扶余国的王,本没有那么容易放弃权力,只是,昨日在部族敬献美人身上驰骋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无奈,马背上的他微不可见的挪动姿势,让自己昨夜闪过的腰舒服一点。
“哎,如今各大加臣服,四野太平,百姓安泰,以当前的扶余国力,足以在白山黑水间自立,希望位居不要辱没历代先祖....”
眼睛盯着幼子,手指拂过发白的鬓发,尉仇台暗自感慨道,接着将目光望向南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转头问一位神态威严,装饰打扮一丝不苟的大臣道:“猪加【扶余官名】,昨日你说,咱们的南方邻居,那个新上任的高伊夷模刚吃了大亏?”
“回禀殿下,据前方的斥候回报,高句丽境内有大量逃兵,其国中传言,高句丽王于汉地玄菟郡大败,丧师三万,全军覆没,国主仅以身免。”猪加站起身,靠近了尉仇台,低声回禀道。
“啧啧,真的是...”
尉仇台听着南方情报,砸吧下嘴,不知道如何评价南方那位新王,三万精锐,这样的兵力,除非武装那些田野间的奴隶成军,否则他们扶余国如何也拿不出的。
“败家子!”
心中暗自评价了句那位高伊夷模,他将目光看向自己儿子,看着其人的稳重姿态,轻轻点头,还好,简位居看着不像个鲁莽之人,肯定是做不出这种赌国运的举动。
“嗯,汉军那方是谁统兵?公孙升济?听说他现在继承了公孙域的地盘?”
沉吟了片刻,这位老王问起了此战的具体情报,去年冬发生在玄菟郡的那场大战他亦有所耳闻,毕竟有些乱窜的胡骑跑到了扶余境内,情报也就自然而然的传到了他的耳中,当时的他只是为公孙度的胆气佩服,带领骑兵千里奔袭,一举击溃三方联军,这样的举动,这样的战力,也就只有汉地那些武士才能做得出来。
扶余夹在鲜卑与高句丽两强之间,外交政策向来都是依附汉朝,尉仇台与公孙域的关系不错,年轻时经常往返玄菟郡,对公孙度也有印象,收到消息时他还在为公孙度的长进吃惊,为刚刚过世的公孙域感到悲伤,却没想到,仅仅过了一个冬日,高句丽就对汉地发动了寇掠。
得到汉军大胜高句丽的消息,身为盟友的他在高兴之余,也对此战感到好奇,按理说,汉军对付高句丽的寇掠,往往都是坚壁清野,慢慢将高句丽耗走才对,怎么这一次,短短时间就分出了胜负,还是干脆利落的完胜?
“听溃军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