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机身影,侧耳道:“主公你听,咔嚓的噪音十分明显,在这里我都能听出第三号刀具有所松动,传动齿轮也有啮合问题。这些零件都还是从作坊里优中选优,再由郡府工匠亲自挑选组装,若是完全交给作坊、商社,属下不敢想象会有何种结果。”
“不可!”公孙度闻言,当即摆手,否决了赵真的提议。
用郡府那些堪称国之栋梁的匠人去干流水线活计,他并不是不能接受,只是觉得太过浪费。
经过这些日子对东汉的技术储备的摸底,公孙度知晓许多后世的器械都能够在此时复现,就如清朝手工匠人凭借官员口述就能复制出蒸汽机一般,于农业社会之中,高精尖的技术呈现富集状态,他们被拥有丰富经验的匠人所把持,并未向社会扩散,既无意愿,也无条件。
而公孙度在辽东的所为,正是在将大匠手中的诸般技术以器械、说明书、作坊等形式向着社会传播,而今辽东的大小农庄之中,许多人在经过一年的操作后,都能够熟练使用木工器械,学会了测量长度,领会了比例关系。
当然,这也造成了各地农庄在生产之余干了不少私活,辽东的棺材船、简易大车、雪橇都是这些人的练手产物。
公孙度心中的工业产品,若是大匠在厂房之中手搓出来,那就太过南辕北辙了。它应当是郡府工匠营从书面设计开始,然后进行技术攻关,再将制造技术分解成各种流程,交予不同的作坊,从原材料到成型产品的流水线生产。
想到这里,公孙度看向赵真,竖起手指在跟前摆动,十分坚决的摇头道,“不可让大匠来做这等活计,如你所言,若是加工精度问题,那就从精度上想办法,工人不行,那就培训。器械不行,那就升级。这些都比吃郡府大匠老本来得靠谱。”
接着他见对方一脸失望,给他出招道:
“农庄作坊方兴未艾,低精度的零件可以交予他们制作。至于高精度、高技术要求的零件可以在铁城内部开设作坊,用尔等近日招揽的高技术匠人、还有那些从高句丽、马韩、青州、冀州流落而来的匠人。
这样高低技术分野后,难度岂不大减?”
“啊?英明无过主公。”赵真若恍然大悟般,小鸡啄米般颔首道,接着又忸怩着出言:“可是,若如主公所言,要升级器械,要培训匠人,还要开设作坊,诸般作为,工部钱粮只怕....”
“哼!”公孙度见到赵真的为难模样,顿时了然,指着对方笑骂道:“呵呵,好你个赵真,原来在这等着我呢。也罢,我给你批条子,而今一切开支都走财部,你去找王烈给你批钱粮。”
“多谢主公!”
赵真连忙作揖,高声叫道,同时心中大松一口气,终于是不负使命,能够昂着头回去见工匠营的那些糟老头子了。同时心中叹息他们以前身在福中不知福,那种将公孙度府库当作自家一样,任意提取钱粮的好日子已经随着财部的成立一去不复返了。
说完钱粮,公孙度负手在田间散步,继续观察这处被郡府当作试验田的各种布置。
此地位于襄平西方,靠近大梁水,土地平旷,有条先秦时期就存在的渠道流过,秋季水浅,却仍旧有流水哗哗作响。
视野的尽头,在大梁水畔,有几架大型水车的身影闪动,木轮转动,嘎吱的声响似乎就在耳畔。从水车的位置望过去,有隐约的一条黑线蔓延向远方。
“那是?”
公孙度指着那条黑线,远远的他看不真切,但是黑线底部向着地面方向还间断着支有两脚,活像个大蜈蚣。
周围的僚属望过去,也都皱着眉头,显然都不认识这种怪模样的物件,但他们却不慌张,一个个将目光投注在赵真身上,在辽东不久的他们,十分清楚辽东的许多新奇物件,大多源自郡府工匠营。
“回禀主公,那是糜长史出面给几家缺水的农庄修建的灌渠。”赵真此刻也眯着眼睛远望,闻言思索了片刻后当即拱手道。
“就是用大型水车提水,再用木制的水槽输水,将之输向缺水的农庄,他们在高处修建水库,经由水车不间断的提水,就可以将水库填满。”
赵真似乎对此很了解,比划着给在场众人讲解道着:“要说这灌渠,设计很容易,我等不到半月就将大型水车造好了。就是这灌渠,并不是那么容易安装的,且不说密封漏水问题,就说一个高度。要不是有羽林营那帮会测绘的小子,这渠道怕是一年都完不了工。”
“嗯,子仲也没有闲着啊!”公孙度暗自点头,这时候的官员牧守一方,其职责,除了兵事、劝课农桑外,最重要的就是在当地修渠了。
襄平在公孙度眼里,地势算是平坦,因着地势,仍旧存在不少渠道到达不了的地方,糜竺此举,算是相当得民心。
至于使用那羽林营的小子,公孙度并不以为意,这事他有印象,沉迷教书不可自拔的木央给他禀报过,当时他并不以为意,此刻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