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踏顿摸摸身上还残留着血腥味道的羊皮,喜形于色,洋洋得意自语道:
“哈哈,羊皮浮子,早就听说中部鲜卑他们用羊皮过河,嘿嘿,没有渡船又如何?那些叛徒绝不会想到我如何渡河!”
对辽西辽东的地理精熟的踏顿,早就知道辽泽并非天堑,少年时喜欢四处游历的他来过辽东,对南边的辽泽地理相当熟悉。
这,才是他敢于独自南下回部落的底气所在。
踏顿尽量将身子隐在林中穿行,没多久他就听到了水流哗啦声,当即神色一动。
“过了这条河,就是不便通行的辽泽。嘿嘿,公孙度不可能派兵进辽泽抓我,我从这里西行可以直达辽西。”
没多久,踏顿望着眼前的流水,嘴角露出明显的笑意,只觉得自由触手可及。
手中刚刚剥下的羊皮虽然完整,但它浮水的效果踏顿并不放心,故而他并未直接渡河,而是沿着河段小心潜行,想要寻找水浅,亦或者河面窄的河段渡河。
“噗”
随着踏顿鼓胀腮帮,他手里的羊皮肉眼可见的膨胀起来,没一会儿便就成为一个足以承载重物的羊皮气球。
一连四只羊皮气球,加上附近砍伐的木材捆扎,踏顿迅速便就做好了一只羊皮筏子。
“嗖!”
就在踏顿只露出半个脑袋,小心翼翼推着筏子涉水前进时,一支利箭呼啸而至。
踏顿闻声,惊得他赶紧低头将自己完全潜入水中,满是水雾的眼睛立即见到有利箭射穿了他所推的筏子一只气球,望着嗤嗤漏气的羊皮,他不禁目眦欲裂。
“嗖嗖嗖”
不待踏顿反应,眼见皮筏停下,三箭连珠的箭矢射来,将漂浮在水上的筏子一一射破。
皮球破裂,筏子的浮力减弱,感受到身体下坠的踏顿顿时骇然,立刻将皮筏当作盾牌在前,一点点朝着浅水挪动,眼睛四顾,随时警惕着来人。
不远处,刚刚射完四箭的苏渠,望着空荡荡的箭篓面露苦笑,此刻的他比踏顿还要狼狈,浑身是泥不说,嘴唇干涩,脸上满是血痕,手臂上全是青紫。
他对密林的危险预计不足,林中的环视野兽、无处不在的荆棘、险绝人寰的山路都让他吃够了苦头。
极其戒备的踏顿即便渡河,也将自己的大半躯体隐藏在水下,让苏渠没有把握射准头颅,只得瞄准那分外显眼的羊皮气球。
“果然啊,我猜的不错,你要渡河,就必须要寻找适宜河段。”没有了箭矢的苏渠心中自语,同时握紧短刀,压低身形,向着浅水处对方的身形急速靠近。
“是谁?给我滚出来!”
踏顿靠在一处芦苇丛,迅速从木筏上取下弓刀,麻利的拉弓搭箭,指向刚才的箭矢来处,却未发现射箭之人的踪影,顿时怒喝出声。
同时他将武器绑在腰间,防备着随时可能到来的厮杀。
“咕咕”
几只水鸟从苇丛上飞过,随后在水泊上轻点几下,便就飞向远方,似乎刚才的箭矢乃是凭空变出来一般。
面对这样的诡异宁静,踏顿却大松一口气。
“呼,来人不多,不然此刻定然多做声势包围于我。”
噔噔噔
面前的草叶晃动间,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踏顿的瞳孔一缩,当即松开弓弦。
“嗖!”
箭矢从草叶分开的缝隙间而入,却险之又险的被那人低头闪过。
“杀!”
踏顿怒喝出声,举刀就要厮杀,他的武勇早就闻名北地,自诩三五好手不能近身,故而对来人躲过弓箭也并不感到惊异,想要以手中刀分出胜负。
“呀!”
苏渠嘶吼着,他的眼皮被芦苇刮破,血液浸透了眼眶,迷蒙间他看到那位从前视为神明的大人。
那人的身影还是那么伟岸,那人的武艺据说是乌桓第一勇士,那人据说是乌桓的再世冒顿,是能够让乌桓成为万胡之王的男人。
“来吧!”
踏顿望着眼前这位疯牛般的乌桓年轻人,不懂对方为何如此拼命,却还是发出怒喝,举刀迎上。
苏渠的眼睛变得血红,隐约间的雪亮刀光被他忽略,此刻他脑中全是各种记忆。
不知为何,那些做牧奴吃苦的记忆变得模糊起来,苏渠的脑中全是收到牧地地契时妻子的喜悦,领到属于自己的牲畜时儿子的兴奋。
他想起了黑衣服的斥候队长的话:
“想不想活得像个人样?不做奴隶!”
“苏渠,你想回到从前,当奴隶吗?你想妻儿再度沦为玩物吗?”
“你去过汉地,也到过草原,再看看你而今的生活,这世上哪里有什么乌桓汉人之分?不过是奴隶和主人罢了。还不明白吗?只有府君,才能给我等小民出路!”
“踏顿这些人若重回辽地,尔等不仅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