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这些军官对冬季行军的信心大为高涨,只要有足够的物资补充,冒雪作战完全不是问题。
眼见军官们神色振奋,张辽举手,压住众人的情绪,朗声道:“各部吃饱喝足,继续训练,等一场大的风雪降临!”
以张辽对本地气候的了解,暴雪之间的时间间隙,才是他们最佳的行军时机。
暴风雪是最好的斥候队伍,它能够驱赶原野上警戒的乌桓游骑,亦能够麻痹乌桓人的警惕神经。
说着他的手指沿着地图上的白线滑动,口中道:“沿着渝水上溯,若是一切顺利,加上休整备战的时间,三日便可抵达楼班的老巢。”
从地图上看,柳城与昌黎的直线距离并不遥远,但两者之间却隔着崇山峻岭,密密麻麻的山谷丘陵,草木葳蕤的密林,既是辽西乌桓的栖息地,也是防御外敌的天然阵地。
但是二者有个共通性,皆毗邻渝水,两地位于是渝水上的上下游。
渝水【大凌河】水流奔腾而下,冲破了医巫闾山余脉的阻隔,在这片山岭的北侧绕了一圈,继而涌入渤海。
冬季冰封之后,这条横贯辽西的大河,也就成为了汉军调兵的高速公路。
冰上爬犁的行军速度,众人都有所体会,此刻闻言,探头看着正中间的地图,皆默默颔首。
半个月后,渝水冰面上。
一场暴风雪过后,天空格外澄澈。
噗!
拉车的马匹粗重喘息着,如柱的白烟消散在空气中。
犁刀轻轻擦过冰面,偶尔一个凸起,沉重的车架忽地浮起,竟如游鱼一般。
张辽掀开车帘,看了眼外边的天色,明亮的天光让他略微眯眼,心道:“这天气是真好。”
四野尽是白色,视野尽头的山岭也从青黑变作了灰白。
“将军放心,这样大的风雪过后,乌桓部落应是忙着除雪,修理帐篷,照顾牲畜,哪里会有人来这荒野晃悠?”
结实的车架内,铸铁火炉内有火炭腾腾燃烧,温暖气息充裕此间,苏渠作汉军打扮,低声抱拳对张辽说道。
“嗯,”
张辽点头,朝着眼前年轻人赞赏的看了一眼,苏渠此刻虽然穿着汉军的制式军袍,脸色却有些苍白。
上次与踏顿争斗,二人齐齐溺水,踏顿是个心高气傲的乌桓贵族,平日里拿的是宝刀,挎的是雕弓,骑马驰射,下马步战,样样精通,反观苏渠,一介小民,整日里为生计奔波,会上山捕猎,会下河捉鱼,这样的出身反而让他有了一项踏顿不曾有的技能,那便是浮水。
二人纠缠着被公孙继救起,或许是浮水这项技能相助,让苏渠少喝了几口腥咸的海水,这才能够保的一命。
面对这位命大的乌桓年轻人,张辽亦很重视,毕竟从乌桓部落民的反应上看,苏渠可是个将堪称再世冒顿的人物给弄死了的人,不说武力,这份气运就让张辽愿意与之为善。
“踏踏踏”
车外传来连绵的马蹄声,张辽望着车厢外那纠集于一团,随着车队奔行的马群,脸上浮现明显的忧虑。
一千五百辆车,其上搭载的,除了三千用于作战的军士外,更多的还是用于消耗的粮草,至于粮草的消耗大户,还属战马。
想要战马在这种天气出门,除了必要的保暖装备,充足的食物补充也是少不了。
辽西不是辽东,这里深入敌境,没有沿线的农庄供给粮草,他们而今吃的全是车架搭载的食物。
“战马可真是耗粮大户....”
心里这样想着,张辽从火炉铁皮上取下一块烤热的干饼,报复似的一口咬下,继而捂着牙痛呼:
“嘶,好疼,这饼谁烤的,硬如钢铁,这都能当武器了。”
车厢内的众人闻言皆不作声,默默低头,将干饼泡入热水里,待面团变软再含进嘴里。
秦仲给张辽递上一杯热水,随后坐到一旁,了解当前处境的他知道张辽的心中所思,此刻温声道:
“嘿,我上次打高句丽,从其部落奴隶口中得知,在遥远的北地荒原,那里全年冰雪覆盖。那儿有个叫使鹿部的部落,人们出门就是靠我等这样的爬犁,而且,用的还是那什么驼鹿。
听说这驼鹿体型高大,性情温和,不仅能拉车,而且这些畜牲好养活,吃苔藓草叶就能活,算起来可比战马划算多了。”
张辽浅浅喝了口热水,哈出一口热气,闻言知道秦仲在宽慰,此刻点点头:“嗯,北地荒原?倒是可以通过扶余人联系下,看看能不能购得几只,若你所言为真,这种畜牲就是冬日行军的利器。”
就在二人交谈之际,整支车队不曾停留,沿着冰道朝着北方驶去。
白色的山坡上显现一蓬灰黑,高大的野狼伫立山头,绿色眼眸盯着下方游动的车队、马群。
饥饿的肠胃让他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