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刘虞闻言,迈出的步子顿住,抬眼看了下眼前恭敬的从事齐周,眉头一挑,想起了去年那一批解他燃眉之急的粮草。
“公孙度?呵,这厮占据辽东,听说去年厉行整饬,而今三郡在手,堪为辽地之主。我一小小州牧,能使唤得动他?”
刘虞的语气满是古怪,公孙度这厮动作实在太快,抓住了中原变乱时机,在幽州州府尚未反应过来之际,便就形成了掌控三郡的既定事实,让刘虞既感慨又无奈。
齐周一听,眼睛一亮,觉得有戏。他从这番话里听出刘虞虽然心中对公孙度存有芥蒂,但能够以玩笑话说出来,说明刘虞也对公孙度兼并三郡的行为并无多少恶感。
“呵呵,主公说笑了。辽地苦寒,且三面皆敌。天子西迁,中原纷乱,幽州州府本就无力支援辽地。”
“嘿,若非收到他率军抵抗高句丽、鲜卑人的情报,我非得派人潜入辽地,给他捣些乱子不可。”
刘虞闻言,嘴角露出笑意,摆摆手道。显然公孙度此前信函中的恭敬态度,以及送钱粮的示好举动都被他看在眼里,更为重要的是,在刘虞眼中,公孙度的存在,对他这个幽州牧,威胁并不大。
而且,以刘虞的见识,辽地的存在,对幽州来讲,本就是东北凭御,天下大乱之际,有公孙度这样的强人整合,总比前汉末年时,失陷于外敌之手要好些。
“然则,公孙升济虽好,但他远在辽东,远水解不了近渴。如何能够牵制家门前这只猛虎?”
刘虞抚须,将公孙度这人第一次的摆上了自己的棋盘,最终却叹口气,颇为遗憾的摇头道。
“主公有所不知,仆近日从商贾嘴里得知,辽西商道已经畅通,辽西乌桓变乱,窃据此地多时的丘力居已死。辽东与广阳郡、右北平,再无阻碍矣。”
齐周见状,上前一步,语气中带着雀跃禀报道。
“什么?!你再说一遍!丘力居、苏仆延怎么了?”
谁知刘虞脸上并未露出喜色,反而一脸的惊诧,抓住齐周手臂厉声质问。
“呃..消息尚不清楚,好像是乌桓内部发生了变乱。丘力居病亡,楼班、踏顿争权,后来发生火并...总之乱的很。听说公孙太守帐下张辽,趁机出兵,击败了辽西乌桓,打通了辽西官道。”
齐周有些不解,他可是知道,刘虞与胡部交好,都是不得已的虚与委蛇,若是有机会将这些胡部隐患解决,刘虞是不会放过机会的,怎么也料不到刘虞会如此失态。
“废物!右北平的县尉是谁?乌桓校尉邢举呢?还有乌延?这等重大军情,为何不上报!?”
刘虞被这消息惊得再度失态,此刻的他终于感到了事态棘手,公孙度再强大,有辽西的阻隔,也威胁不到幽州,可若是辽西乌桓授首,辽西官道畅通,以辽地边兵的战力,岂不是可以随时策马来到蓟城之下。
笼子里的猛虎是宠物,可以任他观瞻,可若是笼子破开,猛虎近身,自己可就是口粮了。
此刻齐周看到刘虞的脸色,立时反应了过来,刘虞心中对公孙度的忌惮,其实是不低于公孙瓒的,从前有山海阻隔,还看不出来,一旦公孙度打通道路,这份忌惮就变得不加掩饰起来。
一连咽了好几口口水,齐周低着头,垂着眼眉,小声道:
“主公勿忧,据仆所察,辽西之地,仍旧是乌桓所据,公孙度并未派遣兵马入驻。商贾流传,似乎是乌桓内讧,有新的头人上位。”
“哦?”刘虞顿时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同时他在心中估算起来:
“也是啊,辽东去年刚刚遭遇高句丽入侵,而且听说,后来公孙度还带兵反攻到了高句丽国内。这一场大仗结束,辽东兵马早就该疲敝才对。
想要对高句丽作战的同时,发动对乌桓的战争,辽东真的有这样的底蕴吗?
辽东的人口有限,就算他能够统合三郡之力,哪里能够聚合这么多兵马作战?
再说,辽东的产出远非中原大郡可比,兵甲、粮草、车马,一项项可都是重大支出。
公孙升济,哪里来的物资,哪里来的钱粮?”
刘虞联想到自己幽州种田的艰苦岁月,在心中连连摇头,不相信辽东能有如此实力,对外连续进行攻伐。
“如此说来,那什么...张辽,是趁着乌桓内乱,里应外合发动的袭击?乌桓人并未离开?”
“对对!辽西还是乌桓人的栖息地,商贾来往经常看到放牧的乌桓牧人。只是这回商旅并未多受滋扰,似乎是乌桓头人与辽东有过协议,不许对商旅行劫掠之事。”
齐周连连点头,说起商贾所闻。然而,齐周并不知道,随着乌桓牧人出现的,还有许多汉人打扮的耕作农夫。商贾对这些农夫存在不以为然,自认为这些人是乌桓帐落中的耕作奴隶而已。
“呼,”
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