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一番后,张辽迫不及待的拉着王驰来到地图面前,指着漳水沿岸道:
“来,王统领,此次作战,你等率领的渤海水军至关重要。而今渤海郡境内的情报,想必很是熟悉。”
王驰此刻已经从文吏的转述中得知了众人的讨论,知道众人想要知道公孙瓒的位置,沉吟了片刻后他伸出手指在漳水点了点道:
“据漳水上的水贼通报,从南皮、东光各地逃窜而出的豪族众多,使用船只转运家财的更是数不胜数,黄巾军手中无船,故而漳水之上而今热闹得紧,好几次差点将河道堵上。”
张辽听出了王驰的隐藏意思,询问道:“这么说?没有来自修县的船?”
“唔,有。不过相比其他郡县极少,或许那些人逃窜的方向不是沿着漳水而下。”
王驰不敢打包票,犹疑着回道,看到众人的询问目光,他点点南皮城位置肯定道:“南皮城肯定没有驻军,这里的人最为惊慌,水贼抢了不少南皮豪族的船。”
“必定是修县,豪族迁徙,定然选择可以大量转运的资材水路无疑,没有修县的豪族,那只有一个可能,他们心有依仗!
而且,公孙瓒选择这条线还有一个优势,便是可以与南边的刘备呼应,不惧被人侧击突袭。”
柳毅一巴掌拍在修县地标上,以极为肯定的语气道。
在场的军官们闻言连连点头,心中雀跃,知道敌方的动向,那么这仗就胜利了一半。
张辽蹙起的眉头渐渐舒展,通过众人的情报分析,战场的迷雾渐渐散开,对这场战事的胜利有了足够把握的他看向众人,沉声说道:
“既然如此,我作以下部署。
第一,柳将军,你部沿东光方向部署粮站,储备粮草物资,各军整理军备,喂养马匹,一旦前方有变立时出发。
第二,臧渠帅,传信高唐,需要他们在大河驻兵,向对岸的刘备施加压力,牵制住刘备所部。
第三,王统领,水军立时出发,沿着漳水行进,一旦接到中军命令,立时前出截断幽州军退路。”
“喏!”
在场众人齐声领命,声音整齐而凛然。
“轰!”
帐外一声惊雷炸响,紧接着便是雨点噼啪拍打帐布的声音响起,犹如无数小鼓,在帐中诸位的耳畔敲响。
水滴落下,卷着尘泥,不久便弥漫起一股泥腥味。
呼!
狂风吹过,掀开了帐帘,张辽的目光扫过,帐外的一幕幕霎时间落入眼帘,躲雨的兵卒,受惊的马匹,倒伏的车架,刚才还严整秩序的营地,顿时乱作一团。
张辽很快便反应过来,转身命令道:“快!各将回转营地,约束部伍,做好防雨防疫。
另,将营中的雨具优先下发斥候,再给船队传信,要求他们加大雨具、药材的转运。”
随着众人急匆匆离去的踏水声远去,张辽伫立帐门良久,望着这场暴雨,不知道它会给战事带来怎样的变化,口中喃喃:“下雨了啊。”
.....
辽东郡,襄平
一场新雨落下,冲散了辽东积聚的暑气,没有了燥热的阳光,清新的空气入腹,让人不由享受的呻吟出声。
襄平城外,无论行人、农夫脸上皆露出喜悦之色,这场雨来得颇为及时,让无数百姓都不由松了口气。
“呼,这雨下得还真及时。”
公孙度瘫坐在一处简陋茅草棚下,望着雨帘簌簌落下,笑着说道。
这些日子里,辽东郡上下都因为这场迟迟未来的雨而心惊胆战,百姓哪怕家中存有余粮,哪怕依靠庄子里、城内的作坊都能吃饱饭,却还是不忘盯着田里的一亩三分地,因为他们很清楚,一切的美好生活的前提都建立在丰裕的粮食基础之上。
公孙度作为太守,自然承担起了巡视旱情的重担,一路行来,各地的抗旱工作有条不紊,水车提水、打井取水,修建水库等工作都在稳步进行。
而且据公孙度观察,刚刚过去这场旱情远称不上旱灾,因为辽水奔腾,地面上的水系也都未曾断流。
辽东的生态环境并未遭受过大的破坏,自然界储存的水量足以应对辽地农田的灌溉,远没有后世赤地千里的恐怖。
“听说都水监那边,通过经年的数据分析,得出结论,今后北地的雨水,会来得愈发晚?”
“正是,其实士族之间都在讨论重修历法,以适应生产,而今雨水基本上都在往后延期,且愈发明显。若是按照从前历法耕作,极有可能如今次一般,遭遇旱情。”
公孙度闻言沉思起来,他记得东汉末年一直到魏晋,都是处于小冰河时期,气候是愈发向冷转变的。
但当他身居此世时,便了解到比起气候转冷,对百姓影响最大的,还是气候对农业生产的破坏。
“所以,你们有什么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