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朴素思想中这是不正常的,所有人都在获益,那么谁是受害者呢?
“善!”公孙度可不在乎陈江心中所想,手里捏着陈江呈上来的军资目录,一一扫过上边的数字,欣慰颔首,辽东商贾与官府结合的行动效率,的确比纯粹的调集民力要高得多。
“传我命令,征集辽地胡部青壮一万,汉骑五千,七月底往辽西临渝集结。
调集东莱兵一万,船运至临渝集结。
另,以不妨碍生产为前提,即日征发辽地汉兵三万,于襄平整训,听候命令。
今次由我亲自挂帅,糜竺、秦仲留守襄平。”
公孙度一边说,一边将代表兵力的小旗挪动,大有千军万马尽在我手的畅快,气势颇为豪迈。
说完,再度扫视了眼辽东全境沙盘,手掌不自觉地握紧,饶是他早有谋划,此刻心情也是有些忐忑。
“喏!谨遵主公之命!”
众人闻言,顿时凛然,知晓这便是图谋幽州的最后一步了,一起出列躬身拜道。
啪
一枚代表兵力的小旗帜被公孙度衣摆带动倾倒在沙盘上。
公孙度闻声看去,旗杆尖端所指之处,乃是冀州渤海郡,阳信县。
看着地图上的标识,公孙度想到渤海郡的战事,顿时有些失神,轻声喃喃:
“呵,公孙瓒,张辽,真是期待你二人之间的交锋呢.....”
....
渤海郡,东光城下
连日来黄巾军攻城不断,城下死伤枕藉,填埋的沙土夹杂着尸体,差点将护城河阻塞断流。
可惜,一场大雨突然而至,给这场愈加激烈的战事带来片刻的安息。
张饶站在营地中的木塔之上,遥望高高的东光城墙,上边的汉军仍旧坚持防守,晃动的矛尖即便相隔数里,也能看到些许寒光。
“哼,算尔等好运!”
想起那一日,经过黄巾军数营连番攻击,已经有人攻上了城墙墙段,且趁着官军措手不及时,不断扩撒混乱,只待后续援军加入,便可将东光城一鼓而下,却不料电闪雷鸣,天降暴雨。
大雨急速落下,很快便将后方本就混乱的营地击散,黄巾军组织散乱的缺点就此暴露。
胡乱奔跑的牛羊马匹,被暴雨突袭乍感无措,四处乱窜的黄巾军家眷妇孺,没有多少防雨措施的黄巾军营地一时间竟有被天威击溃的危险。
前线作战的黄巾军见此立时没有了战心,迅速溃退下来,张饶无奈只好鸣金收兵。
幸好官军此战也伤亡惨重,无力出城作战,不然以当时的混乱,只要官军有一支队伍死命突击,恐怕身为渠帅的张饶也无法控制部伍,只能抛弃大部,率军突围了。
大雨一连下了数日,黄巾军也在战争中学习战争,不仅重新掌握了修筑防雨营地的方法,还赶制出了不少便捷的防雨装备。
也多亏张饶手下中有不少黄巾军老兵,在他们的组织下,很快便镇压了营中不稳,且迅速保护了营中至关重要的粮草辎重,加大了对柴火木炭的收集力度,种种措施之下,这才没有使得这支黄巾军崩溃。
望着那在大雨的冲刷下,逐渐满溢的护城河,张饶咬咬牙,看向四周的黄巾头领,凝声道:“军中战意如何?还可再战?”
“回渠帅,难矣!而今大雨刚歇,军中便起了疾疫,军心惶惶,恐难再战!不少头领都进言,想要回重合县城修整。”
一名身材见状,脸庞瘦削的头领抱拳回应道,此刻脸上满是苦涩。
张饶此时也感到有些惊疑不定了,攻城之际突遭暴雨,本就是不祥之兆,让他对攻打东光县城感到畏难,只是出于对东光县城内那些顽抗豪强的愤恨,他尤自不甘心道:
“再等等,我观官军也是强弩之末,连日来伤亡惨重,而且,诸位想必也注意到了,东光县城内,雨停之后,已经多日不见烟火了,我估计,城内可以烧的柴火,怕是消耗干净了。”
此言一出,本来有些退意的头领们对视一眼,各自振奋起来,城池中可以存储粮草、兵员,而如水源、柴火木炭这类物质则是至关重要,若如张饶所言,怕是东光县城真是强弩之末了。
顿了顿,看到头领们脸上浮现出希望之色,张饶咧嘴,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派人时刻注意各处城门,近日定然有出城砍柴的兵卒,捉拿其人拷讯城中情报。哼,若是城中无柴,此城不攻自破。”
“喏!”
各位头领当即抱拳领命,四散而开,各自派遣手下得力儿郎去捕杀城中官兵。
张饶眼看着头领们散去,眼神变得凝重,回头看向手下亲兵,轻声问道:“黑山军有消息了吗?他们是否下山?何时向东进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