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洒血之后,田让叔侄被颜良手下骑兵带着进入了东武城的一处大宅内,过程中那些兵卒对田让颇为客气,只是时不时飘过来的眼神中,始终带着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就是他杀了当朝侍中?且还是幽州牧之子?”
“可不是嘛,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众目睽睽。”
“啧啧.....”
周围人们的言语声音时不时传入他们叔侄耳中,田让恍若未闻,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他不期望将来能有个好下场。杀了刘和的严重后果,田让自己都能想到,将来颜良极有可能将他们叔侄献给刘虞,来当作两方势力交易的筹码。可以说,而今的田让,他的性命已经不属于他自己了。
翌日,田让跟随着颜良前往城中的崔府,听带领他们的小队长所言,此行主要任务便是护送清河本地的名士崔公,前往魏郡袁绍大营,共襄冀州大事。
田让在一旁小心的倾听着,并且将之一一记在心中,刘和之事后,田让最为清楚消息与情报的重要性。
崔家主人一早在门前等候,引着颜良等人直向正堂而去。
田让等人则是在崔府仆役的引领下,步行进入了偏院等待。
豪华的崔府堂中,一身甲胄的颜良向着上首的中年人行礼,口称崔公。
崔琰样貌俊朗,仪态不凡,待人行事,给人一种春风拂面之感,见到颜良行礼,他很是客气的上前扶起,口中道:“将军不必多礼。我等皆为主公僚属,当互相关照才对。”
“哪里哪里...”颜良一脸与有荣焉的表情,嘴角翘起在崔琰的照看下,缓缓落座,口中连称不敢。
二人见面照例寒暄,说了几句闲话后,崔琰一挥手,斥退了在场仆役后,他这才侧头,眉头微微蹙起,盯着对面的大汉将军,不留痕迹的提起:“听说昨日将军便就入了城中?还在大街上闹出了好大事端?”
“呼,此事怨不得在下啊,某也是被人陷害的,昨日.....还请崔公教我。”颜良见到崔琰点破,也不隐瞒,一个大礼拜下,随后将昨日发生的一切道出,语气中透露着一股子莫名其妙的怨气。
“侍中刘和死了?”
崔琰一听刘和被误伤致死,当即惊讶的站起身来,口中惊呼道。
他为这样的天降祸事感到震惊,刘虞的独子一死,掌控幽州大局的州牧就与袁家不死不休了,一件刺杀,今后极有可能发展成为影响天下局势的重要事件。
还不待崔琰作为僚属,为袁家想好处理办法时,就又被颜良带来的后续重磅消息惊讶得合不拢嘴:“公孙瓒也死了?还是被黄巾军所杀?哪一支黄巾?张饶没有这种战力?”
听到公孙瓒身死,崔琰连问好几个问题,最后他摇摇头,止住了对黄巾势力的追问,仔细分析起了幽州将来的变局:
“幽州兵强,其在于幽州突骑骁勇,而幽州突骑战力最强,在于白马义从。而今白马义从折戟,公孙瓒身死。
哈哈哈,公孙瓒一死,幽州这杆最能伤人的长戟折了,主公所忧的幽州州府借机干涉之事,怕是会不了了之。”
崔琰在堂中一边踱步,一边念念有词,不时还发出畅快的笑声,看得旁边的颜良一脸懵逼。
“呵呵,将军不必为此事忧虑。”直到眼前出现一双武人大脚板,崔琰才记起颜良的存在,当即笑着出言安抚道:
“而今时移事易,没了公孙瓒,幽州自乱。刘虞即便能够安抚住幽州变乱,也没了最好的插手冀州变局的时机。以刘虞的军事才能,绝不是主公的对手,届时不用他刘虞发难,我冀州大军就会主动进军蓟城了,到时候,怕是还要将军挂帅的。”
崔琰说着看向偏院,想起颜良口中那位手刃了刘和的幽州县兵,思索片刻后道:“至于那田让叔侄,将军此事做极为稳重。呵呵,刘和死在冀州不重要,重要的是,的的确确死在他们幽州自己人手中。”
“那崔公,既然主公怕幽州干涉,那我干脆将他们杀了,头颅送与幽州,也好让刘虞消气?”颜良听到崔琰的夸赞,夸张的笑起来,大手揉了揉散乱的头发,动了动脑筋,继而低声问道。
“消息封锁住了吗?”崔琰没有直接同意,而是问起了刘和身死的消息封锁情况。
“怕是没有。当时在场的还有几个老鼠,逃得太快,我手下骑兵都没有追上。”颜良很是丧气的叹口气,摸摸鼻头低声回道。
崔琰闻言,眼睛不自觉眯了起来,先是打量了几眼颜良所带的几名护卫,这些护卫铠甲精良,肌肉壮硕,看着都不是好相与的角色。
“有股子阴谋的味道啊。”
心中忽地生起这样的念头,崔琰陷入了深深思索,只见他负手缓缓踱步,直踏入了堂前小院,颜良很是乖巧的跟在身后,像个随行的护卫一般。
“据之前消息,刘和被天子亲封为侍中,接着出京借道南阳,结果被袁公路扣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