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庄园里屯驻的黄巾军起了一阵又一阵的喧哗,显然,幽州黄巾大败的消息已经传开。
“军心不稳,此时不宜与官军战!”
王安侧耳听着外边的动静,片刻后摇头道。
范济连连颔首回道:“当然!这会自保都难,哪里还管他田豫?”
叮
眼见王安要饮酒,范济上前给他斟满,动作格外殷勤。
王安倒没有理会对方的态度,轻轻端起酒盏,仰头尽数喝下后,正色看向一脸急切的范济:“打既然打不过,事到如今,渠帅只有一条路,招安而已。”
“招安!?”
不止范济,在场的黄巾头领们闻言后,脸色都变得危险起来,各自握紧了武器,看向王安的目光满是锋锐。
“我等杀了那么多的官军、豪强,官府怕是不会放过我等的。”
范济闻言,连连摇头,他很有自知之明,自己之前所为落在官府手里,绝对少不了刑场上走一遭,且他还用格外惊奇的目光看着王安,毕竟,他们干的那些糟心事,不少还是出于王安之筹划,若是招安,范济是第一个上刑场的话,王安必定是第二个。
“不是向官府,而是向争夺幽州的外来者。”被那么多的黄巾头领逼视,王安很是平静的继续饮一杯酒,淡淡吐出言语道。
“外来者与本土豪强有着天然矛盾,这便是其人能够容纳我等黄巾的直接原因。”
“可,投谁?咱们也没听说谁要来夺幽州啊?”范济一脸疑惑,眉毛拧作一团问道,心中对这建议其实没有一点抵触。
“呵呵”王安摇摇头,一脸无奈笑出声,道:“等吧,会有的。”
“啊!?”
.....
而在雍奴县城中,田豫披甲策马,仔细巡查起城中营房,对手下轻忽的兵卒严厉呵斥,不容这些人轻敌浪战。
“这范济是个什么人物?怎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就闹出如此声势?若非我提前出动,端了他的后方钱粮,此刻怕不是就要攻城了。”
想起城外那些始终逡巡在雍奴左近的黄巾军,田豫的心情不由沉重几分,脸色凝重,使得周围的兵卒愈加小心起来。
“田县尉!于县令唤你过去,说有要事相商。”
就在田豫开始检查骑兵的武器保养时,身后便有个骑着骡子的吏员急匆匆赶来,口中高声呼道。
“出了何事?”
“不知,只是看于县令心情不错,应不是坏事才对。”小吏看着田豫那张尽管年轻却充满威严的面庞,当即错开眼神,很是小心的答道。
“嗯!前边带路。”田豫没有多想,当即策马随着吏员向着城中的县衙行去。
行进途中,吏员看看左右,凑近了田豫小声道:“田县尉知道不?咱们的刘使君死了!”
“谁?州牧死了?”
田豫一惊,手掌不自觉的一扯缰绳,战马被缰绳一勒,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一声不耐的嘶鸣。
“嗯!幽州都传开了。听说是突发重病,又听闻世子身死冀州,这才气急攻心而亡。”小吏同样勒住缰绳,控制住身下的骡子,颔首回应。
“新的州牧是谁?”田豫眉头深深皱起,沉默了片刻后问道,却见那名吏员一脸茫然,显然对此全然不清。
田豫暗自责备自己心急了,竟然向一小吏询问州牧人选。
没多久,一行人抵达了雍奴县衙。
让田豫诧异的是,县衙门口多了几匹健壮的马匹。他也是爱马之人,观察片刻后就得出结论,这些马匹来历不凡、状态正佳,都是被调教过,适宜冲杀的战马。
雍奴县衙并不算大,里面有个三进的院子,外侧是官吏办公的工房,内院是县令于赫的居所,中间的院子则是见客的地方。
还未进院,田豫就听到了县令与人交谈的笑声,那声音里,带着欢快与轻松,全然没有之前与黄巾交战时的紧张与无措,显然,来人与县令关系不错。
“国让,你来了?快来见过子昂兄。”县令见到门口田让的身影,当即站起身来迎接,顺带转身向着田豫介绍起来。
“见过将军!”邢顒见到尽管年轻,却体态魁梧,威势不凡的田豫,当即眼睛一亮,上前见礼道。
“不敢,某不过是一小小县尉罢了。当不得将军之称。”
田豫很是客气的避开对方行礼,谦逊回应道。
“兄台是传说中的德行堂堂邢子昂?听说兄台与那田子泰约定,在徐无山隐居,开荒种地,制定律法,约定礼俗,创出好大的基业。怎会来此雍奴县城?”田豫盯住邢顒的眼睛,毫不客气的发问道。
一侧的于赫并未阻止,同样目光炯炯的看着邢顒,很是好奇他的回答。
邢顒被田豫逼问,面上的尴尬一闪而过,摆摆手道:
“乱世已至,哪里还有能容我隐居之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