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坐骑渐渐吃力的苏渠微拉马缰,他所在骑队的速度也缓缓降了下来,军官上前禀报道:“大人,马力不足,兄弟们也疲累得不行。前方有处集市,我等前去休整一番吧。”
苏渠无奈的“嗯!”了一声,想到公孙模不让乌延在幽州境内有一日安宁的军令,他看向军官,沉声命令道:“带几个机灵骑兵,多配马匹,给我坠着乌延,不要让他安生休息。”
没一会儿,骑兵队列中冲出几名格外矫健的好手,他们牵着一人三五匹马,毫不吝惜马力的朝着前方疾驰而去。
为了节省马力,苏渠率先下马,牵马步行向着不远处的集市而去。
负责骑兵后勤的军官这时候上前,抚胸禀报道:“大人,马料不够了。”接着后勤官抬眼瞧了瞧苏渠,试探着道:“大人,道边的庄稼长势正好,马儿也爱吃,要不放松禁令,让马匹自行啃食?”
苏渠看了眼两边修有水渠的上好田亩,这样的田亩在辽西也是少有,他忽地想起出发前在农庄所见,那些说着外地口音的汉人,与家中的妇人似乎就在商量着修水渠开田亩。
想到这里,他微微蹙眉,想起公孙度关于爱护庄稼的军令,缓缓摇头道:“不必如此,先用军中的马料救急。前边不是有集市吗?肯定有粮店,寻他们购买就是。对了,纸票带了吗?”
“带着呢!这次开拔,下发了不少纸票。呵呵,兄弟们还说省下来回家买牛犊子呢。”军官拍拍鼓鼓囊囊的衣襟笑着应道。
“哼,你啊你,知道你抠,可,什么都可以省,唯独这打仗不能省钱。”苏渠笑着点了点对方,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咱们这次出兵,身份可不同了。作为官军,就要有官军的样子,不要让本地郡兵看了笑话。
我等丢脸不算什么,若是让主公受辱,我等便是百死莫恕。”
眼见苏渠言辞如此正式,军官沉默着重重点头,随后上马率先向着集市而去。
大队的骑兵靠近,这处道边集市的商徒百姓当即便作鸟兽散,独留个空荡荡街道木屋,街上倒伏着摊位货物,两侧的不少商铺连铺板都来不及合上,店铺上的幡旗轻轻飘荡,就像是在招引远道而来的客人一般。
苏渠寻了处集市边缘的仓储区作为营地,这里靠着边缘,有着大片的空地,边缘的栅栏有着不少缺口,可作为大军的出行通道,一方是坚固的仓库,足以充当防御工事。
集市一侧有条小河流过,骑兵们依照着编制一队队依次饮马,满面风尘的骑兵们各自取出干粮水袋,掰成小块扔进嘴里咀嚼着,随后饮一口水,水与干饼混合成糨糊,随着骑兵仰头一口咽下。
苏渠自己解开了马鞍,将之当作凳子坐下休息。
没过多久,率先进集市的军官欢喜的打马回来,马匹还未停下人就跳了下来,皮靴在地上划出一道痕迹才停下:“大人好消息,这里有人听闻咱们是官军,而且是来追杀乌延骑兵的。特意前来劳军,带了不少酒肉,还有不少马料。”
不由他不高兴,毕竟要一家家去寻粮商,哪里有人主动送上门香?
“哈?”
刚咽下一口干饼的苏渠被这消息一惊,糊糊从嘴里喷出来,差点噎着,他当即一抹嘴巴,站起身来望向军官的身后。
果然,军官的背后有个文士打扮的青年人领头的车队,赶车的民夫小心翼翼的低着头,不敢与这些明明是汉军打扮却个个是胡人模样的军兵对视。
不待苏渠发问,前来劳军的青年人就上前拱手道:“请问是公孙使君帐下将军否?”
“正是,我乃主公帐下义从军头领,苏渠。阁下是?”苏渠先是将手上的食物残渣在衣襟上擦拭干净,学着对方的样子拱手回应。
苏渠这会汉话已经很熟练了,但是面前的青年人听着还是略微皱了皱眉头,似乎对苏渠胡人的身份很是介意。
“某乃祖武,范阳人。此次听闻将军追击胡兵,为我涿郡受难父老报仇雪恨,特来劳军。”
青年人眼神中的不耐一闪而过,接着笑着回应,他转身指着身后的一车车物资道:“将军且看,有酒、有刚宰杀的豚。听闻将军缺马料,我专门还为将军送来豆料干草。”
随着青年人掀开车上的篷布,酒坛内的香气有灵性般往在场军兵的鼻子里钻,苏渠耳听着在场好几人都不由自主的吞咽口水。
连苏渠自己也不例外,他上前一步,将祖武欲要掀开酒坛封泥的动作阻止,摆手道:“请恕在下军务在身,不可饮酒。肉食马料我等收下了,至于这酒,还请祖兄收回吧。”
祖武见到苏渠坚持不受,而周围那些明显有些意动的军官也随着苏渠的表态,各自将眼馋的目光转移开了去,他目中精光一闪,笑着应道:“无妨,是在下考虑不周了。”
说完祖武一挥手,当即便有身强力壮的庄客上前,将最前排的酒坛大车拉了回去。
随着装有肉食的大车入营,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