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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有政治理想的人!
公孙度在心中这样评价着,有政治理想好啊!这样的人物,才不会为世俗的利益所诱惑,只要政治理念符合这些人的理想,论起忠诚度,他们不输任何一名潜邸老臣。
望着眼前这位顶着他带来的沉重压力直抒胸臆的青年将军,公孙度爽朗一笑,对赵云很是欣赏,他上前一步,在赵云惊愕的眼神中亲切的与之把手。
“子龙兄,你之愿望,亦是某心之所向。空口无凭,你且看着便是!”
说着公孙度一手把着赵云,一手拉住田豫,就像把握着重宝一般,比起那些垂涎美色左拥右抱的人还要兴奋,高昂的声音在雪地中传了老远:
“哈哈,有二位骁将相助,袁绍老儿,破之易耳!”
一路上,赵云被公孙度自来熟给弄得十分被动,他如何也想不到,一个俨然有着天下第一诸侯实力的家伙,是如此的不拘小节,且还时常出口成脏,听得赵云经常皱眉。
但他也从最初的提防中放松了下来,公孙度那句心之所向的保证,让赵云暂时放下了心防,至少,这是第一个在他这种小人物面前作政治承诺的家伙。
“来!子龙,喝!”
席间,公孙度有意无意的关注赵云,不停的给他劝酒。
赵云望着刚空的酒杯被人填满,有些无奈的举杯示意随后一饮而尽。望着四周那些大声谈笑的幽州军将们,赵云有种身在常山军营的感觉,借着举杯间隙,他不经意间瞥了眼上首的公孙度,骄傲的赵云并未因为公孙度表现出的礼贤下士就彻底归心。
“哼,且看你如何做好了。”衣袖掩面的瞬间,赵云心中这样想着。
初平三年,一月下。
北方随着冰雪落下而短暂平息的战火,再度被公孙度点燃。
公孙度与部将张辽一齐,领幽州精兵五万,直扑与他们对峙良久的曲周城。
广宗城外,大军浩荡前行,整齐的军伍散发着凛凛杀气,几乎将空中的雪花涤荡个干净。
“文远,天寒地冻,袁绍又是有备守城,想要破城,并非易事。故而,你部只需要做出攻打城池的姿态便可,军中粮草以一月为限,未达目的,即可退兵,我之亦然。
当然,若是我完成对广平的破袭,你部便可依计划行事。”
中军的公孙大旗之下,公孙度正与张辽仔细叮嘱着,张辽虽然对计划早已倒背如流,此刻还是专心的倾听颔首,没有一点不耐烦的样子。
公孙度与张辽白日里合兵进击,入夜后便趁着夜色掩护突进,此刻的叮嘱,算是为彼此再添一分信心。
而在曲周城中,一早就在广宗境内散布探子的袁绍第一时间得到了公孙度前来攻城的消息。
“哈哈,公孙升济,某筹备多时,就等你来碰碰我冀州铁壁!”
得知消息的袁绍举着信函哈哈大笑,引得周围的军将一片侧目,在这些人眼中,这是旬日里袁绍第一次在外露出笑容,让许多人见状松了口气。
袁绍的冷然,后果便是沉重的压力降临在冀州兵将身上,这些备战的日子里,袁绍就像个冷酷机器,多少人因为一丝疏忽,就要遭受袁绍的无情惩处。
此时的曲周城,已经在袁绍的军令下,长成了一座满是尖刺的刺猬之城,因为袁绍充分发挥了自己幕僚得力的优势,听取各方意见,将曲周从一座县城,在短时间内,给建设成了满是堡垒的防线。
以曲周城为基点,城外若棱角般散布着军寨,军寨之外还有小型的墩台,若一张满是尖刺的捕兽网一般,紧紧将平原束缚着,就等猎物踏入陷阱。
正是清楚曲周的防御力,袁绍才有信心,这座城池,能让任何前来进击的军队铩羽而归。
“快!将府库中的强弩、床弩下发,还有投石机,也都给我布设好!
粮草、还有柴火,都给我好生储备。
另外,让人给城外的军寨下令,未得军令,不得擅自出击。”
在公孙度逼迫下,渐渐落入绝境下的袁绍发掘出了自己的最后潜力,在得到卢植的帮助、崔琰等为首的冀州士人的背书后,从前豪强极为吝惜的部曲财货,被不要钱般的一批批向着前线转运。
这是一场豪赌,一方是冀州的老牌世家,一方是刚刚鲸吞冀州之土,显得有些消化不良的新锐诸侯。
望着手下在自己的催促下,急匆匆远去的身影,身旁无人的袁绍这才缓缓出了口长气,他望着南方,嘴唇微动,像是在念叨着什么。
“阿瞒...”
在如同乌云一般向着曲周城蔓延的幽州军大部的侧翼,一支五千余的骑兵却悄然潜入荒野。
初平三年,一月廿七。
广平城之侧,一座被人遗弃的庄园内,挤满了牲畜与军兵,然而内部却十分安静,牲畜被上了嚼子,兵卒们或打着手势,或小声交流,这样的氛